午后,已过了饭点。
汴梁城南门大街上依旧喧哗热闹,行人如织,熙熙攘攘。
茶楼酒馆,各个都是车马盈门。
谁能想到,在如此繁华的市景下,当今朝廷竟然穷得叮当响。
宋人爱茶爱酒爱休闲。
很多士子公子的日常就是:下午品茶吹牛,晚上喝酒逛瓦子,第二天睡到中午,下午接着品茶吹牛……
如此循环反复,也是忙得不亦乐乎。
赵顼身穿锦袍,带着跟班喜子来到一座名为丰乐楼的酒楼。
八名便衣禁军护卫星散在四周,暗中守护着赵顼的安全。
赵顼刚进门,一脸笑容的小二就迎了上来,一看穿着与气度,当即躬身几乎九十度,高呼道:“客官,您里面请!”
此时,酒楼大厅内已坐了近八成食客,赵顼选了一桌,坐了下去。
然后,随便点了几样小菜,一壶名为“”仙醁”的招牌酒。
赵顼来到这里,只为听一听百姓的心声,顺便解解闷。
片刻,酒菜上桌,喜子在一旁斟酒。
赵顼一边独酌,一边打量着周围。
不远处,不时传来一些年轻食客的说笑声。
“刘公子,今晚醉香楼比投壶,你可要备足了银两啊!”
“宋兄,听说城南桑家瓦子的女相扑不错,今晚咱们一定要去瞅一瞅!”
“你们听说没,刘家那个小寡妇和村东头卖炊饼的武大郎正打得火热,那天晚上……”
“刘老弟,你懂什么是细藤结大瓜吗?去了南斜街,保证你不后悔!”
……
赵顼听着这些虎狼之词,无奈地摇头,感叹道:“这届年轻人啊,是朕让他们活得太安逸了!”
就在这时。
不远处桌子上三个身穿儒袍,书生扮相的年轻人吸引到了赵顼。
“听说朝廷要开始裁官裁兵了,不知这次会不会也是雷声大雨点小?”
“当今的官家,早有变法之意。我猜测,规模应该比庆历年间还要大,若再不这样做,朝廷是真寸步难行了!”一个面相清秀的瘦高个青年说道。
“蔡兄,那会不会影响咱们今年入仕啊?往年的进士可有数百人都还在翰林院等差事儿呢!”
瘦高个青年笑着摇了摇头。
“此次裁官,只会针对那些尸位素餐的懒官、昏官、无用之官和一大批靠着门荫入仕的纨绔子弟。咱们只要有拳拳报国之心且有为官之才,便不会被埋没!”
“不过,依我看来,裁官裁兵可能只是一个开始,若官家想要彻底解决朝廷的财政危机,就必须增加收入,而非依靠节流。预计未来几年百姓的日子要惨了!”
听到此话,赵顼不由得多打量了瘦高个青年一眼。
此人看上去也就二十岁左右,但仅凭这番说辞,赵顼便断定此人对朝廷财政,甚是了解。
如果自己这个未来的灵魂没有穿越到这里。
接下来,神宗皇帝就会依靠王安石变法,与民争利,最后搞得百姓家破人亡,甚是悲惨。
瘦高个青年的预见性甚是精准,此等人才,正是朝廷所需。
“蔡兄,依你这样说,对我们应该是好事儿,等到那些依靠门荫的纨绔子弟都滚出朝堂,我们就可以大展拳脚了!”
三人聊得正开心,一旁桌子上的一个大胖子突然奔了过来。
哗啦!
那胖子二话不说,直接将瘦高个青年的桌子掀了。
“你们说谁呢?”大胖子粗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