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闻费恩先生对这些邪恶力量有所涉猎,是不听命于教会的独立研究者。侯爵让您马不停蹄赶路到此处,投奔费恩先生,恐怕也是为了得到他的帮助与保护。”
在一旁听了半天的白泰阳,忍不住下床伸了个懒腰:“所以说,昨晚那些绿皮就是冲着小姐来的。而我们现在既不知对方底细,也不知能如何保护自己。是这么个情况?”
“…确实如此。”
卢卡很不痛快的承认道:“要是以往,领里自有教士、猎魔人、探索者等专家可请,再不济也可以出动驻军、雇聘佣兵来抵御这些邪恶力量。
“但现在,我去本地教堂请求临时的一两日庇护,都被不讲道理地赶出。”
“要是你们不介意的话,我倒还可以继续为你们效劳。”
白泰阳控制着欧菲伊彻的脸笑着,伸手擦了擦鼻尖,继续道:“再怎么说,我也不想落个,从遭遇不测的雇主处逃出的坏名声。”
夏洛特看向欧菲伊彻的双眼一亮:“我不介意,那么有劳欧菲了。”
除了或许是缘自当代人精神产生的愧疚与歉意,白泰阳也有自己的小算盘——
卢卡虽非对付各种邪恶力量的专家,但作战方面远胜于一般护卫。卢卡在欧菲伊彻的认知里算是一把好手,敌人最主要是冲着夏洛特而去,他们才会是被敌人对付的主要目标。现在拥有了20点源动力的自己,且不说能不能手撕各种诸如半兽人的魔物,但至少情况不对,自己落跑总没有问题。
况且,在充满了诸多莫名、而不被大多数人能了解的各种隐秘危险的世界里,白泰阳首要之义,当然是尽快利用旧神血脉系统】把自己作战方面的实力提升到不至于像狗一般被随意杀死的地步。
既然有人战时挡在前面,休时照顾自己,他当然不会放过这个从魔物上再一次收获源能的机会。
之后,白泰阳向卢卡要了一点现金。跑到镇上的铁匠铺和典当铺转悠了一圈,给自己淘到一把连他都能挥动自如的二手带鞘短剑。
他试着用源气将手中短剑也给紧紧包裹起来,发现这做法比想象中更难得心应手。
费劲倒不费劲,就是觉着有一种用舌头给樱桃梗打结的高难度技巧在里头。
但他还是能轻而易举地用这把二手短剑,替他们歇脚的酒馆厨房劈了几把柴。他满意地回到自己房间去了。
晚餐后,白泰阳躺在床上半眯着眼。一边反复看那系统界面,一边换着方法尝试联系上那一度在识海里出现的女声,不知不觉迷迷糊糊小憩了片刻。
再睁眼时,一阵说不清道不明的可怖感觉,自窗口那挥洒进全屋的杂色光芒,渗入白泰阳骨子里。
半昏半明的屋内,和他共住一间的卢卡,人不知何时已不在。但总感到有什么东西正在看着白泰阳他。
挂起毛巾和衣物,被风拂动,其下总似藏着什么东西。
他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双手摸索了好一阵,才摸到就放在自己脚边的短剑。
握剑在手,白泰阳心中稍定,他随即下床朝窗台走去。
不知哪里传来隐约的滴水声,而屋子不知为何也凭空发出了吱吱喳喳的声音。似乎这些声音透入了他头颅,让他浑身一颤。
他缓缓步到光中,只见一轮硕大到怕人的黯淡绿色星球,占据了四分之一的天空,也占据了他眼中的一切。星球如同随时会坠入地面一样,让人胆寒窒息。
好不容易从绿色星球上移开眼睛,另一个发现又使白泰阳浑身一紧,差点原地蹦起。
猩红的笑容,正挂在窗外。
他屏声静息过了好一会,才发现那是一轮较绿色星球小得多,却远为明亮得多的下弦月!
这都是…什么鬼情况!?白泰阳心惊至极,此时在意识中组起词句进行表达。
目光朝下,在街上,正有人摇摇晃晃从屋内走出。
众人们虽不齐步,却以一种难言的秩序、齐齐朝着像是广场的方向缓缓走去。
白泰阳见状再度窒声,呼吸都不由停滞下来。
他只觉头皮发麻。
他卡顿的思维还未彻底转动起来,又惊愕瞧见街景异样——
有一些流淌的阴影,正慢慢在远方的屋檐下蠕动,通过人们与房屋投下的交织影网,逐渐朝自己这里聚拢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