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没有,凯西似乎认为那是可怖事件的影响,还问我有没有作噩梦呢。只是我看她的样子有些憔悴,所以…”
“那你有做噩梦吗?戈斯拉尔的好姑娘。”
“我…我不清楚……”
短暂沉默后,欧菲伊彻勉强听见夏洛特继续说道:
“我梦见了…缠绕在我身上的某种重荷消失了,可我看不清楚那是什么。我梦见,没有了重荷的我,随后飞上了天空。噢,请、请不要嘲笑我。虽然我的心情也因为飞翔而愉悦,但那并非是非常梦幻的感受。除了解脱与愉悦之外,我还感到了巨大的不安。我不清楚,那是否也算噩梦……”
费恩的叹气隔着薄门板都能听清:“你可还记得,我曾和你解释过,戈斯拉尔家族从先祖继承了一份礼物,可能会在某些族人中显现吗?”
“先生是说,那份可能隐藏在我血脉之中的力量吗?”夏洛特的声音听上去有些困惑,“可我,真的从来没有什么特殊的感受,这几天也没有什么感到不适的地方。”
费恩的声音变得沉重:“我那时候只是说,你的能力可能会遭遇冲击后激活,你很可能会遭受某些不适的感觉。但当着你的仆人们,我只能对你有所欺瞒,只是让你关注你的身体状况是否会不适。”
夏洛特更困惑了:“你的意思是…?”
费恩放缓了语速,声音也变小了一些。欧菲伊彻有些做贼一样向木门挪近了些,把耳朵更一步贴近。
“我没有告诉你,如果你出现了不适,那不是因为你血脉力量的激活…而是因为你血脉力量的遗失。”
费恩顿了一顿,让夏洛特理解他话里的意思:“那事件,就是为了争夺你的血脉力量而起的。在某些借助了超凡力量的人眼里,你的血脉力量就像是一群慢腾腾游走在草原上的肥美羔羊,肉质鲜嫩、行动迟缓又毫无反抗能力。狼群与鬣狗们隔着十海里之远,就能闻到甜美的香味。在不用顾及你父亲的存在后,它们便蜂拥而至。
“现在还没有人清楚,你的血脉能力到底是如何在那事件里失去的。但你确实遗失了这世界上最为强大的力量之一。
“这股力量仅仅在历史上闪现过其全貌的冰山一角,都足以让你们戈斯拉尔家族一直坐拥这帝国南境最为肥沃和丰饶的领地。
“它也让帝国一直忌讳戈斯拉尔家族的力量,试图让你们远离军队。即便是侯爵之子去读士官学校这么一件事情,都可以充当政治谈判的筹码。就连我这种毫不关心政治的人,都能从街头小巷的八卦轶事中理解到这一点。”
费恩停顿了片刻:“你会有不少时间去消化这一件坏消息——如果说它还存在哪些微不足道的好处,那就是那些狼群和鬣狗们恐怕也得花上一段时间,来判断你的这股力量是否真的完全消失了,以及放弃将你作为它们的目标。教会也很反常地没有频繁来向你问询事情经过,那些戾气无处发泄的人们也没法把矛头对向你,把你当成引发事件的罪魁祸首——你现在会比较安全,暂时而言。”
夏洛特的声音听上去却有些欣喜:“所以说,并不是因为卢卡先生做了错误的决断,让我们连夜赶来,而不是藏匿在商旅之中,最后导致我遭遇这事件。是这样吗?”
“呃…什…?没错,事情的发展和你说的卢卡先生做了怎样的决断恐怕并没有联系。它还是会发生的,戈斯拉尔小姐。”
“请把那些花茶给我。我要回去想个办法,写一封信告诉卢卡先生,发生这些事情并非他的错。”
欧菲伊彻蹑手蹑脚走下石梯,躲到街角的另一侧。
不久,他看见夏洛特从事务所离开,朝着小酒馆走去,步伐轻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