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染低头不去看这剜心的一幕。
她跟着莫斯年的那几年,从来不敢对他有太过亲密的肢体接触,因为他不喜欢。
她以为他生性疏淡……原来,他人生里也是有例外的,只是那个人不是她而已,
傅沛送白纤楚走了。
办公室里只剩下她和莫斯年两个,一股无形的压迫力压得林染喘不过气来。
她下意识地摸出根烟点上。
莫斯年坐在她对面:“什么时候学会的?”
他倒不知道她居然还会抽烟。
“在监狱里。”林染脸上挂着恣意的笑,懒懒道,“那里面什么牛鬼蛇神都有,吃喝嫖赌,样样都能教。”
她撒谎了。
事实上她抽烟,跟因为莫斯年。
她记得他烦躁的时候会抽烟,而且抽得凶。
生完孩子以后,她偷偷找人买烟,每次想他就抽一根,刚开始把自己呛得泪流满面,慢慢就习惯了。
再难熬,她也熬过来。
她曾天真地以为出狱了,一切噩梦就都结束了……
莫斯年皱了皱眉:“灭了。”
不轻不重的两个字。
林染指间夹着烟顿了片刻,掐灭在烟灰缸里。
黑色大理石的茶几面光洁可鉴人,林染能清晰地看见自己的脸,清冷又锋利,所有的悲伤都藏在皮囊下。只有那张弧度分明的唇一张一合:“莫斯年,你品位真差劲。那个白纤楚,人如其名是朵白莲花。还有……”
她顿了顿,终于还是说出了那句卑微的解释:“我没想打她,是她先挑衅我的……”
莫斯年淡漠打断:“我认识白纤楚二十年,不需要你来告诉我,她是什么样的人。”
真正让他困惑的,是林染。
他原以为她是最不会失控的那一个,温顺听话,只要他回头,她随时都在。
可现在,好像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究竟是监狱那五年,彻底改变了她,还是他从没真正了解过这个女人?
“……”
林染却被他这一句话噎死。
他和白纤楚青梅竹马,相知相伴二十年。
她又算什么?
说得再多,在他听来都是诋毁而已。
她垂在身侧的手攥紧拳,指甲陷入肉里,一阵明晰的疼痛。
林染扯开一抹自嘲的笑:“她才是你心里那个莫太太吧?”
莫斯年幽深的眸光锁住她,忽然意味不明地勾了勾嘴角,从侧面承认:“无论从出身,学识,样貌,还是个人能力来看。白纤楚都是最好的莫太太人选。”
林染听得出他语气里的讽刺。
她不如白纤楚。
这点她自己也知道,可这话由莫斯年挑明不是不伤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