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炎阳法阵,雨泼不透,雪飘不进,老夫近千年来,还未尝知晓凉爽是何滋味……”
烈阳当空,僻静峰头。
脑中沙哑声响,兀自喋喋不休。
秦川却是充耳不闻,自顾自迈出草棚,铺上一批全新符纸。
将已经烘晒完毕,泛着阳炎热气的漆红符纸,叠在一处收回草棚,蒙在木制模板上。
“咔嚓!”
锋利闸刀落下。
裁切出宽二寸、长八寸四分的标准制式符纸。
半丈见方的巨幅纸张,拢共裁出符纸百半,取一截草绳捆扎成摞。
余下来些不足一指宽的边角碎料。
秦川直接卷巴卷巴,揉裹成一小团,塞进怀中妥帖收好。
虽然只是些边角碎块。
不过里头的原材料,都是从上好的灵竹、灵草中,榨取出来的宝魄精华。
就算是溶解化回原浆,也能值上不少灵石。
……
“咔嚓~”
“咔嚓咔嚓……”
日头由东向西,从巳时直到将近申时。
秦川除去晌午时分,抽些间隙吃过午饭。
都在一连串枯燥乏味的“咔嚓”声中度过。
将最后一批符纸收拢起来,头顶红日稍落几分,火热温度逐渐收敛。
天地间弥漫的炎阳气息,已经不足以支撑继续晒符。
要是强行晒制,可能会导致残次品。
秦川抱起符纸,放回草棚,先不急着裁切。
自顾自溜达两步,伸伸懒腰,打个哈欠。
又从腰间解下酒壶,“咕咚咕咚”灌上一口。
掺上了清凉丹的米酒,哪怕在高温下放了半日,入口依旧冰凉顺爽。
“噗!”
冰凉酒水还未入腹,秦川面色骤然一变。
“噗”地一声喷吐出来,还不忘连连“呸”了两声:“哪儿打来的破酒,这么难喝!”
口中骂骂咧咧,拎起酒壶,信手一挥。
半透明水线从壶口抛洒而出,在半空划出一道漂亮弧线。
水花不偏不倚,直勾勾泼落到露台正中,那一方漆黑透亮、阵纹环布的晒符台上。
“嗤~”
水花落至炽热石面,霎时间响声大作,白雾骤起。
在聚阳法阵加持下,吸收了一整天阳炎气息的晒符台,温度自是非比寻常。
“嗯……这就是冰凉之感吗,果真舒坦……”
脑中沉寂许久的沙哑声音,再度响了起来,多出几分舒缓惬意。
秦川面上恍若未闻,连看也不看一眼,倒拎着酒壶抖了一抖。
转身返回草棚,对准闸刀,手起刀落。
裁切出最后一批符纸,捆扎起来放在一旁。
“小兄弟,弄得怎么样了?”
刚将边角碎料收起。
一阵呼喊声音,从山坳下遥遥传来。
上午负责领路的黑脸汉子,顶着满天热汗,再度出现在视野里。
想必是掐着时辰上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