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好点的啊,反正还不就是每人十根……”
冯保迈着步子踱了出来,面上泛着些不耐烦。
显然并不觉得,这赤竹林里的差事,能干出什么新意来。
只是才刚走到院门处。
看清外边一溜排开的粗壮赤竹,话音顿时凝在嘴边,一双细缝眼睛,努力蹬得大些。
“嘿嘿嘿嘿。”
外边站着的十余名杂役弟子,看着管事这副模样,不由相视一眼,嘿嘿笑出声来。
一个个神情疲惫,手脚酸软。
不过眼中神色,却满是欢欣雀跃,似是出门捡到了灵石一般。
“咳咳……侯三儿,这一堆都是你砍的?”
冯保很快缓过神来。
掩面虚咳一声,冲着身前的精瘦汉子出声问道。
“不不不!”
侯三连忙摆了摆手。
俯下身去,数了十根赤竹出来,堆放在自个儿脚下。
这才咧嘴笑笑,轻快出声道:“只有这十根是我砍的,余下的啊,都是替人带的。”
冯保眉角微皱,睨了侯三一眼,明显有些搞不清楚状况。
不过还是取出名册,将名字数目登记在册,又转向下一名杂役弟子。
“冯管,我这也只有十根赤竹,余下都是帮人捎带把手……”
一个个名字登记过去。
冯保脸上的疑惑神色,也不由得愈发强烈。
直到走到最后的秦川面前,眉头已经皱得跟个苦瓜似的。
身后早已精疲力尽、手酸脚麻的杂役弟子们。
一个个交完差事,直接钻进通铺房里,倒头就睡,连洗澡擦汗的力气都没了。
“嘿嘿嘿,冯哥晚上好啊。”
秦川笑着打了个招呼。
身旁一根赤竹都没有,只背着个沉甸甸的竹篓,上边蒙着块黑布。
杂役院弟子接下砍伐赤竹的差事后,都会领到这样一张黑布,防止灵气外露,惹来其他弟子说闲话。
眼看院里不少弟子,都在往这边张望。
连忙扯了扯冯保衣袖,使了个眼色,自顾自往簿房方向走去。
“冯哥啊,多出来的那些个赤竹,都算在我名下。”
进到簿房里边,捎带手把木门关上,秦川这才将背篓放下。
揭开上方蒙着的黑布,轻笑着出声道:“顺便啊,还在山上捡了些山珍。”
“还得劳烦冯哥跑一趟,帮忙换成灵石。”
黑布掀开,炽热气息夹杂着浓郁灵气,蓦然充斥于簿房之中。
原本一脸狐疑的冯保,感受着空气中蓦然传来的灼热,霎时间滞了一滞。
看清背篓中堆放着的赤竹笋,细缝眼中满是惊诧,就连呼吸也急促了几分。
不光是数量的问题。
这一背篓赤竹笋,内蕴灵气充沛,周身炙气旺盛,远超寻常时候带回来的嫩笋。
这种生长在赤竹林深处,数量稀少的上品赤竹笋。
原本一年到头,也见不着几回。
今日却是一反既往,堆满了整整一背篓。
“咳咳……”
秦川虚咳一声,娓娓道来:“我爹原本是个篾匠,就爱带着我满山跑……”
又将先前顺口编出的理由,仔细复述了一遍。
冯保早已无暇辨别话中真伪。
看着满满一篓上品赤竹笋,眼中满是火热:
“秦老弟,我的亲老弟哟!你有这般本事,干嘛不早些讲出来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