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说起记忆，我其实之前在医院里面检查过我的脑袋来着。”

路明非扒拉了一下自己的头发，给零看自己脑袋上的一个极不明显的痕迹。

“说实话，我的脑袋就像是被一万个裹着裹脚布的老太太那棒椎敲过一样，没一个好着的地方，不仅是记忆，就连精神上的毛病都有很多。”

“医院里面的医生费尽了心思，也只不过保证我的脑袋在以后不会出什么问题。”

“而之前失去的东西，他们表示即使再开几回颅也没有办法做得更好，只能看时间会不会带来什么转机。”

路明非叹了口气，医生语重心长的医嘱似乎还萦绕在自己的耳边。

当时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脑袋到底是被谁开了瓢，又是被谁大胆而疯狂的搞成了那副模样。

路明非以前还以为自己是在那个末日的世界被人悄悄半夜偷袭然后又抓去研究了来着，反正这样的事情在那个世界也并不少见。

只是现在想想，或许自己的异常与这个世界脱不了关系。

“失去记忆当然苦恼啊，我们两个人都是。”

“不过我想或许也没关系。”

“就像是阿尔茨海默症一样，那是一个永远都在失去记忆的大脑疾病，我想或许你把我看做一个老年痴呆又康复的老年人就好了。”

“一切或许都得重来一遍，但至少我还坐在你的身边。”

“就让我们重新再认识一遍吧，或许在你的身边，以后我能把那些记忆一一都给找回来呢？”

他微笑着说。

路明非忽然感觉自己还是蛮厉害的，上蹿下跳在另一个世界为了解决末日的危机就连自己的爹妈都快忘了。

现在需要的时候还是能像以前在法奥斯军事学院时一样，能够从脑子里面抽出来不少看起来颇具哲理的大话然后串成不甚明了的句子，用以和自己身旁的女孩交流。

路明非有些自得，但却发现自己身旁的女孩忽然沉默了，沉默的让路明非中有些发慌。

自己不会又说错了什么话，把女孩搞哭了吧？男孩有些惊慌失措。

他侧过头去去看自己旁边的那个女孩，眼睛里露出像小海豹一样讨好的眼神。

零看了他一眼，轻轻的摇了摇头然后紧紧的抱住了自己怀里的玩偶。

佐罗在她的怀里略微有些变形，看起来变成了一只正在哭泣的面具侠客，但女孩的表情终归依旧是正常的。

她目光飘渺的直视着前方，沉默了良久最后点了点头。

“那么，初次见面，我是零，请多多指教。”

路明非愣了愣，没有反应过来为什么话题突然转移到了自我介绍上。

但是此时的他也并没有打断这幅画面的欲望，他笑着点了点头，陪着零一起直视着不知位于何处的未来。

路明非不知道自己的未来是否会再一次跌入某一片正在炽热燃烧的火焰之中，再一次迎来终局。

但他现在忽然只想享受当下，享受这一片独属于他和零的宁静。

就像很久之前，久到路明非已经遗忘的那间小房间里面一样，他们就这样有一茬没一茬的聊着天，仿佛要直到孤独的尽头里面去。

“初次见面，我叫路明非，请多多指教。”

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