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亘在陈玄宗和赵司水之间的,是一个黑袍裹身的神秘人。他的头上罩着一顶黑色风帽,脸上还蒙了一条黑巾,只露出了两只精芒锐利的眼睛。
黑袍人收敛气息,陈玄宗的玄铁飞剑停止蜂鸣,顾长安的那种心悸感也迅速平息。
“离渊剑……阁下想必就是陈家剑冢的陈玄宗吧?”
他的声音糙砺粗哑,像是刻意为之。
陈玄宗右手抓住离渊剑的剑柄,脸色淡漠如铁,没有回话。
黑袍人忽然发出磔磔怪笑,讽刺道:“听闻阁下修炼的是人皇剑道,昔年那一出剑底斩桃花,斩情绝念,可是令人唏嘘不已。如今阁下剑道未成,却来给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当剑奴,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人皇剑道……
剑底斩桃花……
虽然陈玄宗跟了顾长安将近十年,但顾长安也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说法。
尽管在此之前,他就一直觉得陈玄宗是个有故事的人,但后者从来都是对自己的身世过往闭口不谈。
“我不在乎。”面对黑袍人的冷嘲热讽,陈玄宗的面上不起一丝波澜。
黑袍人眼底精芒闪烁:“你我一旦动起手来,就算这天都城地下埋有道门的护城大阵,至少方圆四里都会被我们夷为平地,五万百姓沦为你我的牺牲品。”
陈玄宗默然不语。
顾长安、顾宴宁二人却听得心惊肉跳。
黑袍人接着道:“卖我个面子,今夜你我不动干戈,赵司水的事情我会自行处理。”
陈玄宗犹豫了片刻。趁此时机,黑袍人突然扬手丢出一枚烟雷,“轰”的一声在地面上爆开,一股呛人的滚滚浓烟四散弥漫开来。
顾长安被浓烟熏得双眼火辣,鼻腔刺痒,当场忍不住捂着脸剧烈咳嗽。
缓了好一会,走廊上的浓烟才渐渐散去。
这时他才发现,陈玄宗、黑袍人,还有那个魔眼猩红的赵司水已经不见了。
二弟顾宴宁也正在一手扶墙,一手捂着喉咙兀自咳嗽不止。
远处突然传来老鸨撕心裂肺的哭声:“跑堂的小厮死了一个,翠翠姑娘也死了,新晋的花魁聆音姑娘也被抓走了,呜呜呜呜……这天香阁的生意还怎么做下去啊?”
新晋的花魁也被抓走了!顾长安身子陡一激灵,对面为什么还要把她抓走?
这时,一道人影穿窗而入,正是折返回来的陈玄宗。
他面无表情道:“追不上,敌人已经跑了,应该是用了遁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