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天,收购小妹槟榔厂的人真来了!
这个人就是高家兄弟中的高立人,他西装革履,带着一个手下,大摇大摆地进了小妹槟榔厂。在里面转悠一圈后,他找到贺冬,说:“贺瘸子,今儿个我们兄弟给你机会,不让你全家饿死。”
贺冬说:“高立人,好歹我大你几岁,你不要欺人太甚。”
高立人说:“贺瘸子,我给你算算,看是不是欺人?你欠信用社30万贷款,月息7.92,每个月得还近三千元。你现在没有任刘收入,拿什么去还?如果满一年,月息是10.08,每个月得还近四千元。长此下去,你和你的家人怎么过日子?”
贺冬指着高立人,骂道:“是你们高家兄弟使坏,害我成这样,我不会放过你们。”
“不放过我们?”高立人一阵狂笑,“贺瘸子,你现在拿什么和我们兄弟斗?当时,我哥哥就警告过你,退出城关镇,就是井水不犯河水,互不相干。否则,你是怎么死的,到时候你还不知道。这下,你应该懂了吧。”
贺冬说:“真的是你们兄弟使坏?”
“我们不使坏,你的厂子怎么会倒闭?”高立人嘿嘿两声,“贺瘸子,告诉你也不怕。交警怎么死呢,你知道吗?他娘嫌他,骂他二十几了,什么也做不了,贺瘸子也是一残疾人,娶了媳妇,生了孩子,还办了厂发了大财,骂交警就是一拖累,怎么不去死。交警是个智障,可他听得明白,就寻到你厂里自杀了。”
原来交警是被他娘逼死的!贺冬怔了一下,说:“那报纸上的报道是怎么回事?”
高立人说:“交警死了,他娘正高兴,你还打发了他爹3000块钱,他娘怎么会闹事?我哥就是聪明,得知消息后,马上找到交警他娘,给了她8万块钱,要她在你的厂里闹,做死的闹。闹出动静后,我哥花钱,请了个民生晚报的记者,叫什么来着?哦,对了,叫刘柏松。狗仔就是狗仔,弄这些事一套一套的,很快就让你的小妹槟榔臭名远扬了!”
贺冬惊呼:“记者是你哥花钱请的?”
高立人说:“五千,小意思。”
贺冬说:“前前后后,都是高立吾策划的?”
高立人说:“当然啰。”
贺冬叹了口气,说:“我是斗不过你们兄弟,开个价吧。”
高立人说:“我哥呢只愿出16万,我看你是老实人,就加4万,凑足20万。你城里那套三室两厅应该可以买个14万左右,把贷款还了,还有几万块钱的余额,够你们吃喝了。哈哈哈——”
说完,高立人一阵大笑。
等他笑完,贺冬说:“高、高老板,卖厂是大事,我还得和我媳妇商量商量。”
高立人说:“都说贺瘸子是气管炎,今日一见,果然如此。贺瘸子,女人嘛,头发长见识短,干不了大事,少听她们的。等你消息,拜拜了——”
目送高立人离去,贺冬取下纽扣上的微型录音笔,放了一下。里面,传来他和高立人对话,非常清晰。然后,他回到宿舍,用磁带录制了几盒。贺冬拿了其中的一盒磁带,藏好录音笔贺其它磁带,驱车赶往县城。
《民生晚报》在县城西北的桐梓坡上,有一栋很气派的报业大楼。在记者公示栏里,贺冬找到了刘松柏的照片。记住他的相貌后,他进了报业大楼。一番打听后,贺冬在三楼的记者办公室找到了刘松柏。
刘松柏大致30岁出头,留着平头,面色白白的,一副文弱书生的模样。贺冬过去,说:“刘大记者,你好。”
刘松柏正在写文章,听到招呼声,他抬起头,打量了一下贺冬,说:“你是?”
贺冬说:“我是小妹槟榔厂的厂长贺冬,青山镇青山村人。”
刘松柏努力搜寻了一下脑中的记忆,似乎马上想起了什么,脸色一变,但很快恢复平静,说:“有什么事?”
贺冬说:“我是来爆料,不知道刘大记者感不感兴趣?”
刘松柏说:“那要看你爆什么料,有没有新闻价值?”
贺冬说:“我猜啊,刘大记者对一个智障的死都感兴趣,对我的爆料肯定更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