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吧睡吧睡吧,明天还有明天的事,得精力充沛。可是,依然与第一个晚上一样,贺冬数了好几遍数字,还是没有睡意,在大床上翻过来又滚过去,一直到天快露出鱼肚白的时候,他才迷上眼睛。
次日早上,贺冬还在昏睡。
刘小方打来电话,将他吵醒,催他马上去准备钱。
贺冬只得起床,胡乱搞了一下洗漱,便和刘小方出了门。在附近,他找了一家银行,取了5万块钱。然后,两个人结伴,去了谢劲的住处,把钱交个他。
谢劲接过袋子,点了下数,说:“走,去北区经侦支队。”
刘小方说:“我们也去?”
谢劲说:“对,你们也去,我得当着你们的面,把钱交给负责办案的警官。”
贺冬呀了一声,说:“当我们的面,他敢接?”
谢劲说:“这样的事我见多了,接,肯定敢接,我要你们陪同,就是要有目击者,免得对方收了钱不贴心办事,到时候耍赖。”
这是什么事?刘小方有点哭笑不得,可又没什么其它办法,只得跟着谢劲去北区经侦支队。
在警务公开栏里,他们找到了经办戴海案件的警官,叫石刚强,经侦支队副队长。相片上的石队长脸带微笑,看上去很和善也很年轻,不会超过三十岁。刘小方想,像这样眉清目秀的警官,不可能随便收受贿赂,谢劲这样做,是自取其辱。
经侦支队大楼有五层,副支队长的办公室在三楼,支队长的办公室在四楼,五楼是大会议室。根据提示,他们在四楼的东头找到了副支队长的办公室。门是关着的,只是开着一条缝隙。
透过缝隙,刘小方看到里面有人,他正要敲门,却被谢劲拉住。
谢劲把耳朵贴到门上,隐约地听到里面有男声也有女声。他急忙拉起刘小方,走到楼梯口,说:“里面正在谈事,这个时候进去,肯定不方便。”
这个谢劲,怎么如此诡秘,哪里像个律师。刘小方一边等,一边想着。
终于,办公室门开了,一个中年女人从里面出来。她一头烫发,穿着性感旗袍,显得很时髦。见楼梯口有两个男人,她惊了一下,马上挺起胸脯,很高傲地在他们面前经过,走下楼梯。
都半老徐娘了,还这么风骚,给谁看?谢劲嘟噜了一句,过去轻轻地推开了副支队长办公室门。刘小方、贺冬急忙跟了进去,站在他的身后。这倒是一个滑稽的场面:一个副局长、一个大老板跟在一个小律师身后,准备拜见一个小队长。
小队长埋着头,正自顾自地忙着事,似乎没有感觉到有人进了办公室。
“石队长,正忙啦。”谢劲走到办公桌前,不轻不重地说着,好像是熟人之间的串门。
这句话不卑不亢,和前来求自己办事的人的口吻绝然不同,看样子,不能假装忙事了。石队长抬起头,见眼前的三个人一个脸有点黑一个脸很白,还有一个是瘸子,感觉有些特别,便说:“哦,请问有什么事?”
“我是正义律师事务所的律师谢劲,受金鼎建筑公司老总戴海的委托,为他提供法律援助。喏,这是委托书,这是起诉意见书,根据有关法律规定,我受当事人的委托,向警方提出变更强制措施为监视居住的申请。”谢劲一边说,一边把相关材料递给石队长。
石刚强一听,脸露惊讶,然后看了看材料,说:“戴海涉嫌合同诈骗,怎么能够变更强制措施,要是他畏罪潜逃,这个责任我怎么担当得起?”那样子,全然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没有半点商量的余地。
谢劲笑了笑,把装钱的那个纸袋子放到桌子上,说:“石队长,哪会让你脱不开身?这是5万块钱,3万做担保金,2万做兄弟们的活动经费,如果胜诉不了,该判什么罪还是判什么罪。”
石刚强拿过袋子,打开看了下,见里面果然是五沓老人头,应该有5万。他吞了下口水,看了下刘小方、贺冬,又看了下谢劲,说:“你说话算数,如果胜不了诉,该判什么罪就判什么罪?”
谢劲脸一绷,说:“当然啦,如果胜不了诉,那是我这个当律师的没本事,不能怨石大队长。”
喜滋滋地,石刚强开了一张3万块钱的担保金临时收据,然后交给谢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