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在拿我开涮?”
邓泽听完林子涵弹完一曲,当时就急了,他立愣着眼睛,指着林子涵的鼻子,像看见了有血海深仇的仇人似的,扯着嗓门子大声吼道。
林子涵也被他给弄愣了。
不至于吧?
他不就是把他弹过的那个曲子又完整的弹奏了一遍,而且他还把有瑕疵的部分稍稍改动了一下,让这个曲子变得更柔和更动听了一些罢了,至于让他这么激动吗?”
邓老师您说什么?
我尊敬您还来不及呢,我怎么可能拿您开涮呢?”
“你这叫尊敬我?”
邓泽抖着手指,整个人都快七窍生烟了:“你把曲子弹成这样,你这叫尊重我?”
“我,我弹得……不对吗?”
“对,太特么对,对透了都!”
邓泽越说越激动,也顾不上艺术家的做派,连脏话都冒出来了,一边骂一边收拾着他带来的乐谱,就准备打道回府。
林子涵觉得莫名其妙,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惹着了这位高人,连忙拦住他说:“邓老师邓教授,你先别急呀,您说我错在哪了?
我改还不成吗?”
“你改个屁呀你?”
邓泽看着林子涵,恨不得给他一巴掌才解气:“你都弹出国际大师的水平了,你找我这地方院校的钢琴教师来教?
“到底是特么我教你,还是你教我呀?
“玩人也没有这么玩的吧?
“你要说找我过来切磋一下,我也能接受。
可你别让我当你的家庭教师啊,你怎么不让我去当贝多芬肖邦的家庭教师呢?
你特么这不是拿我开涮,你这是在干嘛?”
诶我去,原来是因为这个呀!林子涵被他弄得哭笑不得:怎么可能会这样?
弹得好也不对了,难道非得弹得不好才算对得起他?
“邓老师,您听我说,我在您来之前,真的对钢琴一窍不通,是您刚才教会了我乐理,教会了我怎么去弹,我才……”林子涵刚说了一半就被邓泽给打断了:“你特么糊弄谁呢?
你不会弹钢琴,你家里能供着两架钢琴?
其中有一架还是德慕斯用过的施坦威定制款,你特么说你不会弹钢琴?”
邓泽正吵得不可开交,突然门被敲响了,林子涵赶紧过去开门,可没想到门外面站着的人竟然是陆婉婷。
“你们干什么呢?”
显然陆婉婷在门外听见了里边的吵闹声,不禁好奇的问。
李子涵没想到她这时候会来,又正好把他堵在了她的房间里。
林子涵有点像偷东西被抓了现行,感觉特别不自在:“那什么……我们……我们没干什么?”
邓泽也被突然出现的这个美女给惊呆了,他回头看了一眼虚掩的卧室门,那里有一幅巨大的油画,画中的女孩分明就是面前站着的这位,而且面前站着的这位好像比画里的更加高雅,更加成熟,也更加美丽。
邓泽原先认为,那幅画中的美女就已经美到极致了,可当他看到陆婉婷的时候,才知道什么是极致。
甚至他都被这种极致惊得窒息了,过了半天才缓过神来说:“那个……那什么……他说他不会弹钢琴。”
陆婉婷被他这句话给弄得直发懵,她眨着眼睛看着表情紧张的林子涵,点头说:“对呀,他本来就不会弹钢琴。”
陆婉婷虽然跟林子涵接触还不到两个月,但为了将来打算,她早就把这个和她一个结婚证上的人研究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了。
她知道他喜欢研究古玩,尤其对翡翠玉石类有非常高的见地,运气也好,时常能找到非常难得的好料子。
她知道他会武功,武功高得无人可比,但他深藏不露,从来不因为这个而志得意满,也轻易不对人使用武力。
她还知道他没上过大学,平时虽然喜欢看书,但也只是看那些古玩鉴赏类的书藉,像那些提高修养的艺术文学哲学历史类的书,他平时很少涉猎。
除此之外,她也没听说他有什么别的兴趣爱好,更没听说他喜欢音乐,或是会弹什么钢琴。
邓泽不知道面前这个女孩是谁,但他明确的知道这个林子涵会弹钢琴,他气急败坏的说:“他会,他在跟你撒谎,他会!”
“他会?”
陆婉婷越发莫名其妙,他会又怎么了?
难道就因为这个,两个人吵得不可开交?
林子涵也不想跟邓泽在这儿钻牛角尖,只好顺着他的话茬儿说:“好吧,你说会就会,这总行了吧?”
“不行!”
邓泽还真够拧巴的,指着林子涵的鼻子说:“没那么简单!你刚才在涮我,你必须向我道歉!”
“好,我向你道歉。”
林子涵无可奈何,向邓泽鞠躬:“对不起,我不该涮你,我错了,请邓教授原谅。”
邓泽这才算稍稍气顺了,哼了一声,拂袖走了出去。
陆婉婷回头看了一眼邓泽的背影,又回过头问林子涵:“这到底怎么回事呀?”
“没什么,”林子涵掩饰道:“他就是一个藏友,咱们俩没事在说笑话。”
“那,你为什么要带他到我的房间?”
“对,对不起。”
林子涵怕的就是这个,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才好,又顺嘴胡绉:“是,是邓教授看见你的钢琴了,觉得你的琴好,非要练练手,我没拦住,就让他过来了。”
“可我这房间一直都锁着的呀?
他怎么知道我房间里有钢琴的?”
“这个,这个怪我,是我……臭显摆。”
陆婉婷看着林子涵满头冷汗,绞着手指的傻样儿,不禁笑了:“你不用这样,我又没想怪你。
何况,我们都是夫妻了,还分你的我的房间,这多不正常呀。”
说着,陆婉婷用手指尖轻抚着那架白色的三角钢琴,踏着白地黄花的羊毛地毯,缓步无声的走向卧室,慢慢的走向了那幅画。
林子涵注视着她,也不由自主的走进了卧室,他看见她的目光莹然,他的心脏也开始微微轻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