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多钱?
那你说说,他到底有多少钱?”
王雅珍听了这话,马上感兴趣的问。
“十亿。”
陆婉婷觉得害臊,当她说出这个数字时,脸上都开始发烧了。
“十亿?
我的天!”
王雅珍就像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笑得她的下巴都快掉下来了:“十亿?
你怎么不说他有几百几千个亿呢?”
一旁的陆美娇也跟着添油加醋:“婉婷,你怎么那么傻呀,他说什么你就信什么。
我告诉你吧,他那是在吹牛,他根本就没有钱,他手头剩下那一百多万都让我给借来了,现在他一分钱都没了,就是个穷光蛋!”
陆美娇说的那一百多万,陆婉婷也有所耳闻。
上回在公司里,林子涵把银行卡都给了这位姐姐,不仅如此,林子涵还暗中帮姐平了天成信贷的那笔高利贷。
可事到如今,陆美娇不但没说林子涵半句好话,反倒认定他的吹牛,是个穷光蛋,让陆婉婷真的彻底无语了。
接下来这段时间里,就像在做噩梦一样,一切都充满了晦暗,一切都是凄风苦雨。
陆婉婷被父母当成了囚犯,关进了这个灯光昏黄,老鼠蟑螂横行的地下室里。
除了一日三餐以外,陆婉婷连一个人影都见不到。
哪怕是送餐,徐妈也只是打开一条门缝,生怕她有任何“越狱”的机会。
直到这天晚上,王雅珍终于出现在地牢里,她站在半梦半醒的女儿面前,用慈母特有的语气说:“我的宝贝女儿,都睡了这么久了,你也该醒醒了。”
她捏着陆婉婷的下巴颌,在灯泡的映照下,笑得非常的温和:“我和远董已经定好了,晚上就把你送过去。
宝贝,今天你就是新娘,从此以后你和他就永远在一起了。”
“不,我不!”
陆婉婷虚弱的抬起脑袋,挣扎着说:“我宁愿死,也不会跟他在一起!”
“好啊,那你就去死!”
王雅珍突然变了脸色,狠狠地瞪了她两眼,又从怀里拿出了几粒药,扔在了床垫上:“我们已经把那笔钱花的差不多了,所以现在你只有两条路,除了死,就是嫁给那个人!”
陆婉婷看着床垫上那几粒药,忍不住激凌凌的打了两个冷战。
她当然清楚母亲的为人,真要是惹急了妈妈,她老人家什么都能做得出来。
以往王雅珍跟老爸生气,割腕、上吊、吃安眠药,都是她常用的伎俩。
没想到,她现在又拿这个伎俩,来威胁她的亲生女儿了。
“我还没离婚,我嫁给他就是犯了重婚罪!”
陆婉婷虚弱的说。
“那你就吃药吧,你死了就万事大吉了。”
王雅珍瞪圆了眼睛说。
陆婉婷的脑子里一片混乱,只要想起那个人,当年脱尽了华丽的伪装,露出那狰狞猥.琐的一面,她就直犯恶心,一阵阵的想要作呕。
宁愿死,她也不会去和那个伪君子同床共枕!何况她现在是林子涵的妻子,她已经戴上了林子涵给她的戒指,她已经是他的人了!她不可以在威逼利诱前屈服!哪怕是死,她也要证明自己的清白!一念及此,陆婉婷就不管不顾的拿起了那几粒药丸,然后毫不犹豫的扔进了嘴里。
本以为都这样了,做为亲生母亲的王雅珍,一定会被吓得手忙脚乱,立刻打电话给120,去找急救车。
可陆婉婷一点都没想到,王雅珍不仅丝毫没有着急,竟然还抿着嘴笑了:“我一猜你就会这么做,这才是我的女儿,只有我女儿才会这么有骨气,而且比我还要有骨气!”
王雅珍的嘴巴咧到了耳根,捏着女儿的下巴颏,一脸兴奋地说:“可惜,我让你吃的不是安眠药!”
不是安眠药是什么药?
陆婉婷感觉被奚落了,自己下了那么大的决心,竟然还是被妈妈给骗了?
王雅珍看着女儿发直的眼睛,倒退着走到了楼梯口:“做父母的,都是为了儿女好,都为了儿女着想。
我宁愿让你一辈子荣华富贵,坐在宝马车里哭,也不想让你穷困潦倒,坐在自行车上笑!这个世界就这么现实,所有一切都是用金钱来衡量!无论他是谁,他有多么好,只要他是个穷光蛋,他就不配和你在一起!”
王雅珍走上了楼梯,打开了那道门,又继续小声说:“那个远征是个实实在在的有钱人。
“没错,他也是个倒插门女婿,他所有的钱都是他老婆的,可他老婆现在死了——只要老婆死了,那所有的一切就都归他了。
“反过来有一天,你那个人还做倒插门,他不也得盼着你死,然后再去找个年轻漂亮的女人?
“所以傻孩子,你要做那个年轻漂亮的?
还是要做人家盼着你死的那个?
“不用我说,你也该知道怎么选了吧?”
这时的陆婉婷,脑袋里像被塞了一团乱草,根本无法分析也无法判定,压根就听不懂妈妈最后说的是什么。
她躺在那个床垫子上,望着头顶上那黑色的吊着蛛网的天棚,突然感觉浑身上下像爬了无数只蜘蛛,又麻又痒又觉得瘆的慌。
等那道门砰的一声关上,整个地下室只剩下她一个人,终于她想起来了,想起她刚刚吃下去的是什么药。
她的心一下子又跌入了冰窟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