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你可别吓绿俏,夫人你醒醒呀。”一个小丫头哭哭啼啼的声音传入白羽的耳中,白羽奋力睁开眼睛,就见柳涵雪的丫鬟绿俏俯在自己身上哭。
绿俏是柳涵雪娘家带来的丫鬟,自幼一起长大,即使柳涵雪再心烦的时候也没有给绿俏脸色看过。
白羽心说不妙,猛然坐起来,到铜镜前一看,这张苍白毫无血色的脸分明是柳涵雪的脸。
绿俏被自家主子一连串奇怪的举动吓得不轻,看白羽神神鬼鬼的样子在那里照镜子,颤颤巍巍的唤了一声:“夫人,没事吧”
夫人,白羽活了千年还是第一次被人这样称呼,不过这个称呼倒是让白羽清醒了一些,既来之则安之,她白羽什么风风雨雨没见过,现在只需要扮演一阵子的柳涵雪,算什么大事。
学着柳涵雪一贯的口气安慰了几句绿俏,便准备就寝,忽的白羽想起些什么,对正要退出去的绿俏道:“你刚才进来可见一个空瓶子掉在地上。”
绿俏低头在地上寻了一圈道:“奴婢进来就见夫人倒在这里,并未见什么瓶子。”
“没事,你下去吧。”
白羽奇怪,柳涵雪服毒后那药瓶明明就掉在地上,这房间也不大,为何会不见了。
冷墨轩的青松院内没有点灯,冷墨轩一跃翻墙进了院子,闪身进到屋里,没有惊动任何人。他脱去外袍,坐到案前,神情晦暗不明,右手揉搓着那个毒药瓶子。还是晚了一步,冷墨轩这样想着。他觉得心角被挖去了一块,又有什么东西堵在他的胸口喘不上气。
早晨的第一缕阳光洒进院子,然后从窗户钻进屋里,正好洒在白羽的脸上,白羽睁开眼睛,眼光有些刺眼,虽然花了一晚上的时间去适应这副新身体但还是有些不习惯。
翻身下床,穿衣的时候白羽觉得手疼的紧,一看柳涵雪的手上竟然满是冻疮,也难怪,柳涵雪昨天在大雪地里折腾了那么长时间,冻疮这时候才发出来已经很给面子了。
让绿俏找了些膏药胡乱的擦了擦,吃过早饭便掀了帘子往外面去,今天天气很好,昨日的雪这时候已经化了大半了,现在这个院子和柳涵雪之前住的院子一比让人觉得都迈不开腿,小小的四方院子,就一间进出的房间并着一个小角房,院子里也只有一棵掉光叶子的老槐树和勉强放下的一方石桌和两个石凳。
原先伺候的下人也全遣到了别的院子,就留下了绿俏一个。白羽倒是对着小院子很满意,院子虽小,也没有富贵堂皇,却充斥着恬淡静谧。
既然暂时要代替柳涵雪活着,那便要活好,这侯门深院,看似热闹富贵,给人无尽的遐想,其实无趣的很,正好白羽可以做一个清醒的逍遥看客,用自己的方式置身事外。
白羽推开小角屋的门,绿俏现住在这里,白羽很好奇里面是什么样的。原本这屋子就小,里面竟山一样的堆着一些破旧掉页的书,更没有了落脚的地方,除了一张床什么也放不下了,床上的铺盖都是夏季里用的薄被。
绿俏昨夜竟这样睡了一夜,这样的季节,这屋里也没有炭盆,夜里盖这么薄的被子是要冻死人的,这丫头怕柳涵雪伤心竟只字未提。
绿俏自幼虽然是伺候人的,但一直跟着柳涵雪,是柳涵雪身边的头等丫鬟,在丞相府的时候自然不用说,吃穿用度许是比府里有些庶出的小姐还要好,柳涵雪嫁到侯府后虽然不比在相府自在,但也没吃过这样的苦。如今却强忍着委屈。
“夫人,奴婢没事,夫人不必为奴婢担心。”绿俏看白羽的眉头紧锁,在一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