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哀求太子放她出宫的?!”
她不断猜测着,可很快又自言自语地反驳了。
“不、不可能!太子不可能放她出宫,便是让她死在宫里,都不敢让她再离开!她说她不曾去过东宫!”
“……不曾去过东宫,不曾去过东宫。”
刘氏想到了能在宫里一手遮天的另外一个人。
“封、封禹!是封禹救下的她!时疫不是太子的计谋,是那个恶太监瞒天过海的计谋!”
刘氏脸色顿时灰败了下去,膝盖一软,直接跌倒在地上。
下一刻,她又立马弹跳起来,想起更为要命的事!
“来人,快!快去把老爷请回府!快!”
太子事败,怎么可能对他们论功行赏,怕是恨不得直接灭了他们全家!
然而,刘氏恍悟得太晚了,她话音刚落,就听到门外传来惊慌失措的呼喊声。
是姜大老爷身边的小厮,一路哭喊着回来报信。
“夫人、夫人!不好了!老爷被刑部的人带走了,说是贪墨,要带回刑部审问!”
刘氏脑子里轰的一声,宛如大山崩塌,震荡得她双眼发黑,直挺挺就昏厥了过去。
刑部!
不是锦衣卫的诏狱,是太子动的手,太子来索他们一家子的性命了!
刘氏在惊惧中不省人事,小厮只能又哭着把消息报到了姜老夫人那边,姜老夫人请来郎中,把刘氏救治醒后问清楚了前因后果,气得直接一巴掌扇了过去!
“——蠢妇!自作主张的蠢妇!我找与你说过,不能动太子的心思,最稳妥就是成为圣上的后妃!结果你偏不听!你这是要害死全家人啊!”
姜老夫人激动得心口一阵作疼,强撑着才没像刘氏那样昏了过去。
刘氏终于害怕了,哭得撕心裂肺:“母亲!救救大郎啊!救救我们啊!儿媳知道错了!知道错了!”
刘氏一边哭着,一边就跪倒朝姜老夫人不住地磕头。
老妇人脸色铁青,颤抖着手喃喃:“让我想想办法,想想办法……”
这思来想去,姜老夫人的视线望向了二房方向。
“盈丫头!只有让盈丫头去求封掌印帮忙!”
刘氏的哭声一顿,下刻连连摇头:“她不会帮这个忙的!她恨不得我们都被锉骨扬灰!”
姜老夫人却站了起来,眼里闪过一抹厉色,笃定道:“她会帮的!她一定会帮!”
说罢,急匆匆就离开了长房。
在姜老夫人离开不久后,封禹那边也收到了姜家的最新消息。
番子在他跟前低语几句后,询问道:“三姑娘如今还睡着,我们要出手吗?”
封禹靠着椅背,唇瓣上被姜微盈咬破的伤痕鲜艳如胭脂。
他舌尖轻轻在上方扫过,眸光深不见底,薄唇缓缓勾起了一抹残忍的笑意:“不必。”
不让她走投无路,她如何会心甘情愿来见自己,面对现实?
他甚至还得感激太子所为。
封禹低低笑了一声,神色愉悦。
番子在他的笑容中心头一震,忍不住去同情被他们督主算计的姜微盈了。
夕阳西下,睡了许久的姜微盈终于睁开了眼,身上依旧乏得厉害,嗓子亦干得难受。
她懒懒躺着,轻声唤雪怜:“我渴。”
小姑娘声音沙哑,可那软软的腔调依旧能叫人骨头发酥。
很快,有人捧着水杯送了过来,她抬眸,看清眼前的人后猛然瞪大了眼。
“于嬷嬷?!怎么是你!怜姨呢?!”
在小姑娘的震惊中,于嬷嬷抱歉地笑笑:“姑娘想见雪怜,恐怕得自己到老夫人那边走一趟了。”
姜微盈一阵头晕目眩,不好的预感向她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