桥玄见了名刺与传已然信了韩轻的话,出门又看到躺在地上的尸体,再无怀疑,于是问道:“可知贼人根底?”
韩轻老实的回答道:“小子不知详情,或是北军逃卒。”
去岁北军征讨鲜卑,大败,归还者十一!
桥玄叹息一声,挥挥手让韩轻退下,命令仆从报官。韩轻知道这做过度辽将军的老头有多么倔强,根本不会与贼妥协,让他一意孤行下去,最终只能鱼死网破。
于是上前一步道:“甲士围堵,贼寇恐惧,恐伤了公子性命,请长者多寻神射之士,或能救人于急切之间。”
“善!”
北军射声营中多神射,但无诏不得入城,桥玄为人正直,遂亲自进宫面圣请旨。韩轻请命观察地形,桥玄也允了。
桥玄现在虽为闲职,但之前高居太尉,没人敢轻视,没等韩轻把周围地势勘察好,司隶校尉阳球已经亲自带领麾下赶到了。
人数虽众,但没有一个是弓箭手,弩手倒是有几个,可一看就知道是吓唬人的,这些人都是招自市井,或是官宦的亲戚,或是青皮混混,比北军差的太多。
韩轻老老实实的待在一旁,直到桥玄率领一队射声士抵达,待其与阳球见过,这才上前将所见汇报给桥玄。桥玄当即让五十名射声士散开,各自占据高地,寻机狙杀贼酋,这特马个个都是狙击手,韩轻心中安定不少。
待射声士藏好身形,桥玄谓阳球道:“请方正遣人杀贼!”
阳球一愣,回道:“不可,若围杀贼寇,令公子必然遭祸!可先遣人说和,再做计较。”
桥玄冷硬道:“岂能因犬子而枉国法,以致让贼寇得利!阳司隶尽管下令诛之可也!”老头一生气连字都不叫了,直接把阳方正喊作阳司隶。
这老头嫉恶如仇,不然也不会欣赏杖杀蹇硕叔叔的曹操。
阳球为难,但在桥玄一再催促之下,还是举起了右手准备下令。
韩轻再也呆不住了,赶紧上前道:“且慢!”
桥玄闻言皱眉,很不满被打断,阳球也看过来,疑惑的看着这少年。
韩轻忙道:“为小公子计,小子愿前往酒肆,此刻贼寇尽在酒肆二楼,小子若至,必然有数人怒而下楼,围杀于我,彼时楼上人少,更有可能成功狙杀贼众。”
桥玄沉声问道:“贼寇恨不能将汝剁为肉泥,此去九死一生,汝不惧邪?”
韩轻朗声道:“蝼蚁尚且偷生,况人乎,然大丈夫有所不为,有所必为,若能救出小公子,诛绝贼寇,还大汉郎朗乾坤,轻,虽死无憾!”
韩轻心里苦啊,你以为我想出头啊,可是不出头不行啊,等你那小儿子死了,我至少要背个从贼的罪名,而今出头就算救不下那小孩,你也不好意思问罪了吧,至于自身安危,有的选择吗?
其实韩轻心中更有一丝激动,万一真的救下桥玄的那个小儿子呢?桥玄的认可?百金相酬?晋身之资?侠义少年的名望?随便有一样就受用不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