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色古香的房间里,帐幔低垂,一截莹白的手臂露在帐外,一个年龄稍长,下巴长着几缕小胡子的的老者正在把脉,一名丫鬟正在边上躬身侍候,几米外,年轻,身姿挺拔的寿王李瑁双手背在身后,皱着眉毛,脸上的表情很是复杂,有焦急,不舍……
老者站起身,李瑁迎了上去,带着老者离开了房间,来到花厅,不待丫鬟上茶,他焦急地问:“胡太医,你说王妃怎么回事,怎么十多天了都还不清醒?”
已经赋闲在家頣养天年的胡太医摸了摸山羊胡子,他刚从外面云游回家就被守在家门口的人带到寿王府,这会气都没喘匀呢。”王爷莫急,王妃呼吸均匀,平稳,受伤的头部也没有经络淤堵,她只是在沉睡。“
李瑁那好看的卧蚕眉毛皱得更厉害了,每个太医都这样说,连胡太医也不例外。他派人在胡太医家门前守了十多天,不是白忙活了。
”沉睡,我知道她在沉睡,一直用参汤续命,人却越来越削瘦,这样下去小命难保呀!要怎样才能醒来呢?“寿王的语音明显带上了一丝不耐烦。
“王妃是不是昏迷前情志抑郁,受过刺激呢?”胡太医沉吟半晌,如若这样,只能一试了。
“月圆之夜,让月光照在王妃的身上,子亥交会时,王爷闭目凝神,真心唤之,王妃也许会醒来。”胡太医建议。
听了胡太医了话,年轻的寿王愣了下,唤魂,他小时候听乳娘讲过唤魂,小时候他生病高烧时乳娘也为他做过。可他一直不屑,认为那是糊弄人的玩意。
可如今,也只能一试了。
门外,站着一个身量娇小的小侍从,他低着头,嘴角上挑,显然心情格外好。他是寿王胞妹咸宜公主送给寿王的,名唤凌波。
咸宜公主很得父王母后的宠爱,性格娇纵。她一次来寿王府找胞弟李瑁一起坐画舫夜游秦淮河畔,寿王妃杨玉奴就有些不高兴,她不敢招惹咸宜公主,寿王李瑁夜游回来,就仗着宠爱给寿王甩了冷脸子。
咸宜公主听后有些不高兴,好你个杨玉奴,你这不是打我的脸嘛!你出身低微,就是嫁给我弟弟寿王,才夫荣妻贵。不给你点颜色瞧瞧,你都不知道我咸宜公主的厉害。
她起了给杨玉奴穿小鞋子的心思,这才把凌波送给了李瑁。
这凌波是个尤物,身高中等,但骨架娇小,身量修长,面部俊秀,一双丹凤眼,眉目传情。好多女子都自愧不如。
凌波有一双巧手,手指修长,按摩功夫尤其了得,不仅解乏,让人通体舒泰,还让人心猿意马,神游太虚。
不出咸宜公主所料,不出几日,李瑁就体会到了凌波的妙处,两个人如胶似漆,夜夜腻歪在一处,白天也形影不离。
杨玉奴气不打一处来,却无计可施。平常李瑁宠个小妾亦或那个女子,她总能让对方对她恭恭敬敬,用寿王妃的名头压对方一头,床上略施一点功夫,李瑁也就回心转意,两个人依旧甜甜蜜蜜。
李瑁正在兴头上,那里顾及杨玉奴的心情。
杨玉奴无法,心想山不来就我,我就去就山。那天晚上,打听到李瑁一个人在外书房,就带一个小丫头,端了一盅乌鸡汤往外书房去。
不想小丫头吃坏了肚子,路上一连放了几个臭屁。书房在望,杨玉奴不想小丫头破坏气氛,接过托盘,吩咐道:“你回去吧,叫秋蝉过来服侍。”秋蝉是她身边的一个大丫头,刚才给她做蒸糕去了,估计这会回房了。
小丫头羞得满脸通红,行了个礼,后退几步,连忙走远了。
外书房正门外,是一个荷塘,此时,荷塘里开满了荷花,清风拂来,阵阵清香沁人心脾,月色照在荷塘上,层层叠叠的荷叶闪着银光,如梦似幻。
杨玉奴看了眼,也觉心旷神怡。
正走神间,只听荷叶深处哧啦一阵响动,一个人影走了出来,唬得杨玉奴一大跳。
定睛一看,来人却是凌波,他手里捧着几株含苞待放的荷花,看样子也是往外书房去的。
凌波也看到杨玉奴,他行了个礼,转身就走。
新仇旧恨涌上心头,杨玉奴怒叱一声,“站住”
凌波站住,杨玉奴急走几步,来到凌波面前。她摆出王妃的架子,伸出纤纤玉指,指着凌波的鼻子“看到本王妃为何不下跪,慌着做啥去?”
两个人挨的太近,凌波哆嗦了一下,荷花茎上的小刺扎着了杨玉奴的手。
她哎呀一声,伸手去推凌波,凌波躲了下,身子一侧,只听扑通一声响,杨玉奴栽进了荷塘。
书房门口的侍卫听到了动静,走了过来。不远处,杨玉奴的大丫鬟秋蝉也赶了过来。
凌波大叫起来,“来人呐,快来人啊,王妃掉到水里了。”
荷塘的水很深,玉奴不会游泳,结结实实的喝了一肚子水。
荷叶太密,不好施救。等到众人七手八脚把她从水里捞起来,杨玉奴人已经昏迷了。
李瑁也听到动静赶了过来,杨玉奴吐出了肚子的水,人却还未清醒。
凌波说王妃意外落水,李瑁偏袒他,也没有追究。
可毕竟是结发四年的妻子,以前的日子也是恩爱甜蜜的,李瑁并不希望杨玉奴就这样死去。
面对着昏迷的妻子,李瑁的心是有所愧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