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桑看准落脚点后，往墙下一跳，没站稳，扑在地上，闷哼了一声，“上辈子都没有为一顿饭这么拼命过。”

“你说什么？”

“没什么。”南桑拍了拍裤腿上的土，“你怎么知道我名字的？”

南桑在这所重点高中，是名不见经传的一号小透明，比不上美女漂亮，秀不出学霸那样的成绩，性格又孤僻。

“噢？你不是也知道我名字吗？”陈向林反问道，很是张狂的样子，“知道个名字有什么稀奇的。”

说完便只管自己往前走。

南桑跟在后面，她看见阿香饭店，便停下脚步，摸了摸裤兜。

糟糕，兜里没钱。

南桑往前追了好几步，“你去哪儿啊？”

陈向林没理。

一中建于郊区一块湿地上，美其名曰风景优美，适宜学习。实际上旁边全是垃圾场和工业区。

他大步走过小吃街，街边景色开始荒凉，又拐了个弯，走进一条窄巷子。

南桑还以为他也是出来吃饭的，看样子不是。

穿过窄巷子，是一块空旷的废弃篮球场。南桑一路观察，这里她从来没去过，篮球架下昏暗的路灯也只能照亮半个篮球场，篮球场里有一群没穿校服的人，有正在抽烟的，有染黄毛的。

陈向林在进篮球场前停住脚步，转身，和南桑撞了个满怀，“什么事？”

“借我50元。”

陈向林弯腰贴向南桑，柠檬味的气息喷在南桑的脸上，“你说借我就借？”

南桑直愣愣地看着他，没有一丝的闪躲。

陈向林前世都能拿出1万，区区50元，怎么可能计较。

他见她没反应，又起身，“理由？”

“吃饭。身上没钱。”

“我要利息。”他把钱塞到南桑的外套帽兜里，便走进了篮球场里。

南桑从帽子里拿出钱，鬼使神差地就跟着走进了篮球场，远远地坐在了一条长凳上，她淹没在黑暗里，并没有被其他人发现。

陈向林一出现在光亮里，这群人便开始起哄，“陈哥，你迟到了。发红包吧。”

“发了。两百。”

我去。她刚才应该多要一点，他是真有钱啊。

她在黑暗里安静地看着陈向林，他脱下校服外套，只剩一件短袖，短袖的领口纽扣松散，挽起宽大的校裤，露出一截精瘦的小腿。

虽然南桑不懂篮球，但是她越看这场篮球越不对劲。

这是在打篮球？还是在打架？陈向林校服都快被扯烂了。

“你会不会打球？”陈向林老是被黄毛用小动作干扰，不耐烦地把篮球往地上狠狠一砸。

“不服啊？不服别打啊。滚回学校去，这是野球。”黄毛重重地用手指指了指地。

“是啊，陈哥，别气别气。”一个寸头拉住黄毛，对他劝说道。

“不是，你们能不能讲点武德，谁打球像你们这么脏啊。打个球事儿那么多。”一个人站出来替陈向林说话，穿着隔壁51中的校服。

“说谁脏？说谁脏？”黄毛挣脱寸头的手，揪住51中男生的领子。

陈向林作势想冲上去，给黄毛一拳。

就在这时，南桑喊了一嗓子。

“住手！”这一嗓，引起巷子里几条老狗的吠叫。

几人暂时停下，环顾四周找寻声音的主人。

南桑走到黑暗和光亮的交界处，握着拳冷静开口，“报警了，你们聚众斗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