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三天,萧二郎在那座坟头跪了多久,汤遥领着一众手下就跪了多久。
“扑通”一声,有人忍不住晕倒了过去,萧二郎身形一晃,终究没有动作。
然而,身后的人接二连三的晕倒,萧二郎还是心软了。
他轻轻叹息一声:
“你们这是何必?”
汤遥的声音无比坚定的传来:
“主子,属下的命原本就是为您而活,您若是不在了,我们也没有留下的必要了。”
萧二郎仰头望天,他多想就这么撒开手,大丫都不在了,他活着才是真正的行尸走肉。
可是,他的身后还有一群人,还有血海深仇……
“走吧……”
他艰难的从地上站起来,不再看那坟头一眼,一步步踉踉跄跄的往密林外走。
这里的一切都如此熟悉,每多看上一眼,他的心就多疼上一分。
汤遥眸光一亮,默不作声的跟在后面,身侧的拳头紧紧握了起来。
终于成了!
几日后,一个衣着破烂的少年倒在了沧州城外观云峰的庙门前,开山门的小沙弥念了声佛号赶忙回身找人将那小沙弥抬了进去。
观云庙的方丈懂些医术,看他身上有伤,又饿了那么多天,便以为他是山下的流民。
这年月饿死在路边的人太多了,庙里就收留了许多,也不差这一个。
调养了将近一个多月那个小小的少年才勉强恢复,但他却是什么都不记得了。
方丈大师慈悲为怀,亲自替他剃了发,赐法号慧空。
自此,沧州城的观云庙里多了一个叫慧空的和尚。
“汤遥,如今天下大乱,四处都起纷争,你我本就势单力薄断不能草草卷入战乱。即日起,你将兄弟们派往各处潜藏,待局势明了之时,便是你我重逢之日。”
夜深人静,汤遥看着天上漫天的星辉,想着那少年说这话时的模样,浑身的鲜血都沸腾起来。
这才是他们这些年苦苦寻找的主子!有朝一日,他定然也会是这天下之主!
“听说郭大帅占领了亳州城,我便先去探一探情况,兄弟们,再会!”
汤遥一夹马腹朝着黑夜奔袭而去,其余众人对视一眼,纷纷拱了拱手,消失在了夜色中。
郭家,归堂院。
老夫人高高坐在上首的位置,听着常嬷嬷将郭长清如何闯入芙蓉居将杨大丫抱走,眉头便紧紧皱了起来。
半晌,她才轻轻叹了口气:
“唉……这赵氏到底是年轻了些,太急躁了。长清虽然跟着昌儿走过不少地方,到底没有经历过那种险境,那个姑娘因缘际会救下他,在他心里自然是不一样的。”
“老夫人的意思……”
常嬷嬷试探着问了一句。
“说到底毕竟是儿媳和孙子的事情,我一个祖母不太好插手。”
老夫人摇了摇头,接着又道:
“但咱们郭家好不容易在亳州城站稳脚跟,多少事在等着长清去做,怎么能让他在这后宅浪费时间呢?”
过了一会儿,她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
“罢了罢了,左右不过是一个丫头,你去把长清找来,我同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