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卓年转过身,突然一把抱住夏海棠,两个人都愣住了。
夏海棠脑子里感到一片空白,垂着手一动不动。
陈卓年深情地看着她,目光炙热而直白,和这闪烁的星光一起,把夏海棠的内心照射的方寸大乱。
就一会,陈卓年松开手,夏海棠侧了一步靠在栏杆上,看着远处的灯光。
谁也没说话,刚刚说笑欢乐的两个人突然安静下来。
“我们回去吧!”夏海棠说着,就往下走。
她其实也不知道该表达什么情绪,就是沉默的时间太长,想换一个氛围。
陈卓年跟在她身后,“生气啦!”
“没有”。夏海棠心里很乱,着急的往下走,突然一个台阶踩空,整个人往前冲出去,跪在地上又滚了下。
陈卓年伸手可没抓住,赶紧冲过去扶起狼狈不堪的夏海棠。
夏海棠惊魂未定地看着陈卓年,用力在他肩膀上打了两拳。“都怪你!”。
陈卓年扶着夏海棠在边上路灯下一个石头坐下,关切的边查看边问哪儿疼。
“哪儿都疼。”夏海棠没好气的说。
看了一遍,还好就是膝盖和手掌擦破了皮,有几处血印。
陈卓年扶着她站起来,夏海棠刚走一步,膝盖一软差点又跪下,膝盖磕伤了。
“我背你吧!”陈卓年很是心疼。
“你扶着我走就行。”
“你这一步一跳的,走到什么时候,上来吧!”陈卓年在夏海棠面前蹲下。
夏海棠犹豫了下,慢慢趴了上去。
整个晚上都挺美好,最后却搞得这么狼狈,夏海棠心里别扭着。
背起来陈卓年才发现,夏海棠看着娇小,其实挺沉,还好陈卓年经常运动,体力还行。
走一段,陈卓年得往上蹬一下,要不夏海棠就一点点往下滑。
“我是不是很沉?”夏海棠问。
“还行,你搂紧我脖子就不会滑下来。”
“我肉都长在下半身,比你想象的重。”夏海棠自黑道。
“我说呢,刚才搂着你时,觉得挺娇小的啊!”陈卓年顺着她的话调侃说。手腕能感觉到夏海棠臀部和大腿的压力。
“你还说!”夏海棠嗔怪着说。
头靠在陈卓年的后颈上,闻着他身上的气息,虽然脚还疼着,但心里有种幸福感袭来。
回到家里,那种压抑感又扑面而来,家的大门好像是隔着两个世界。
她回过头发现,这几年来与赵肖文的沟通少之又少,话题基本就是围绕着女儿,她偶尔有倾诉的念头,但赵肖文每次都显然不愿把话题延伸开来。
下班回来,他可以坐在沙发上,玩游戏或刷视频直到上床睡觉不说一句话。
慢慢的夏海棠也没有了交流欲望,她觉得很难受,但想着可能大部分夫妻就是这样吧。
如果赵肖文没有出轨,如果没有查看到他们的聊天记录,她以为赵肖文是不爱说话的一个人。
现在才知道赵肖文只是对她无话可说,和那个女的的聊天记录她都翻不到头。
和别人热聊中的赵肖文也是善解人意、风趣幽默、文采飞扬。
刚发现出轨时候,虽然不断争吵、鸡飞狗跳,但她和赵肖文的情绪都能得到释放。
如今战争结束了,由此引发的种种负面情绪开始积攒,夏海棠找不到一个宣泄、疗伤的出口。
赵肖文也变得越来越沉闷,从小心翼翼地害怕她发火,到越来越不愿意回家,每天都加班到很晚,开始回避与她的接触。
这婚姻成了一个枷锁、一个牢笼,一个双方都拼命想要跨越的城墙。
她知道赵肖文过得也很憋闷,两个人都煎熬着,但没有哪个人决绝跨出那一步,这其中女儿的因素起着关键作用。
如果没有女儿,应该早就结束了吧,夏海棠这么认为。
母亲看她一瘸一拐进来,问她怎么啦。
“没事,路上台阶踩空摔了一跤!”
母亲赶紧从药箱拿出碘酒和棉签,赵肖文也从房间出来,问:“怎么摔的?”
夏海棠没有回答。赵肖文蹲下用碘酒给她擦伤口,她疼的发出声音。
赵肖文擦完就回屋了,也没有再问怎么回事。
虽然赵肖文擦得很细心,但夏海棠知道赵肖文对她的摔伤并不在意,她感觉不到赵肖文有一丁点的心疼。
自己不顺心的事,工作上的、身体上的,跟赵肖文说起,他都没心思听,有时说多了赵肖文还挺烦躁。
陈卓年轻轻抚摸她伤口周边的时候,她能感受到他的在意和心疼。
她对自己不自觉地将两个人进行对比感到可笑,毕竟是完全不同处境的人。
但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她脑海里闪现的是今天和陈卓年相处的一幕幕,心里的天平开始悄然倾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