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诏书的宇文澈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看见的听见的,再看着面前的父皇和夫子,他顿时明白了当日深居廉高深莫测的眼神。
太子监国,别人或许求之不得,他却不稀罕。
“父皇,您还年轻,何必现在就让澈儿监管国事,您再多管几年,就三年,三年,这三年澈儿也可以多历练几年,何必如此着急,就三年而已。”
宇文澈看着在收拾东西的人,抓着手里的诏书,开始像小时候一样跟在宇文瀚周围软磨硬泡。
“就是因为还年轻,所以要趁机多出去走走,澈儿,百姓就交给你了,你见过的美景,我也想去看看。”
宇文瀚也不客气,直接撂挑子,就差说上一句,臭小子,就你可以出乱晃?我不可以吗?
得,连称呼都变了,看来他这个父皇是铁了心想当甩手掌柜了。
无论他怎么讨价还价,唯一改变的只有宇文瀚收拾行装的速度,东西也不多,一把龙渊剑,一身简单的衣服,还有一块玉佩。
他又想到害他落到这种田地的罪魁祸首,可老狐狸就是老狐狸,一早就溜了……
“太师呢?”他咬牙切齿地将手中的圣旨扔到桌案上,“把太师找来,就说我有事情要商量。”
“回太子,太师说家中有事,便先离开了,还说需要在家休养几天,国事就麻烦太子了。”
老狐狸,走着瞧!苍天啊!这太子不当也罢。
安插在永昼城的探子一直都掩藏的很好,每过一段时间就会有消息传来,消息不算多,但她每个月都在等这个时候,也只有这个时候她才可以知道独孤安世的现状。
两年前她总是往永昼城跑,但她并不是漫无目的地瞎跑,她还趁此机会将自己手下唯一一名会武功的婢女留在了宴河,又让她抓住机会成为了永昼城的厨司。
她从信鸽的腿上拿下纸条,满怀期待地坐到窗边,借着温暖的阳光慢慢地看着,一字一句都看得无比仔细。
前几次的消息都是差不多的,无非是一些看不惯永昼城的宗门总是暗地里找永昼城的麻烦,阻挠永昼城的交易,有好几次交易差点失败,独孤安世却没怎么管。
正因为一直如此,他们似乎有点得寸进尺,这次还砸了永昼城和八方来交易好的货物,惹怒的可不只是独孤安世一人。
这次收到的消息说,授艺台、金刀堂、汇仁轩明目张胆地阻挠永昼城和八方来的交易,独孤安世将事情解决,不同的是,这次人是由八方来的会长带走处理的。
上次佛光寺的空生大师来找过父亲后,她就再也没有到过永昼城了,她知道这样会给父亲添麻烦,也很庆幸自己事先安排好了人,无论发生何事,她都好先做准备……
而且……前两天家里还来了一群人,听父亲说是从宫里来的,好像是要跟无狱门联手做一番大事,还说事成之后父亲的一定可以得偿所愿。
得偿所愿?
她收好纸条,关上首饰盒的抽屉,又坐回原位,看着窗外的景色出神。
父亲最想要完成的愿望就是杀了独孤安世,取代永昼城,可她也知道,无狱门的实力连沧州峰都比不过,如何再去跟永昼城抗衡呢?
父亲做事她不好阻止,只好先看看情况,必要时可以利用探子传来的消息,又看着庭院中的黄色风铃木,想起了第一次见到独孤安世时的样子……
独孤安世并没有主动和她说话,只是坐在那里,看着手中的茶杯出神,就连一旁的两个人也没理她,仿佛她的出现没有任何值得他们关注的地方。
等她有点忐忑地来到亭中时,三人才发现了她的存在。
“姑娘是迷路了吗?”
和她说话的是站在一旁的两人中的一个,旁边的黑衣男子依旧没有变化。
她看向坐在桌前的人,不禁偷偷红了脸。
“喂,你看,这人估计也看上我们城主了,不过嘛……她比颜姑娘差远了。”
侯远洋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她,微微向白空尘那边靠过去,可他不仅没回答他,还十分嫌弃地往一旁挪了挪。
“不是,是看几位公子在这儿,又未曾见过,所以才会冒昧前来和几位公子说话。”说完她又看向刚才发问的人,“不知几位公子是何人?”
紫衣男子看了看左边的黑衣男子,又看了看坐在桌前的白衣男子,最终还是没有回答,一时间好不尴尬。
她没有介意,依旧面带微笑地看着桌前的人,自我介绍起来。
“在下董燕卿,雒离无狱门门主董留分之女。”
董留分要是知道自己的女儿跑到死对头跟前打起了招呼指不定会怎样呢,这也就算了,一个闺阁小姐居然还主动将自己的名字告诉给了陌生人,他还不得气死。
“我们是永昼城的,这是我们城主。”侯远洋替独孤安世作了回答,白空尘没说话只是礼貌性地向她打了招呼。
她有点惊讶,原以为江湖上的那些话都是以讹传讹,都是因为忌惮永昼城才会如此夸赞他,没想到都是真的。
她没久留,离开时脸上的笑容却让侯远洋开起了玩笑,他朝着离开的人抬了抬下巴。
“城主,你看看,这姑娘八成是喜欢上你了,你说说你,每次出来都惹一身的桃花债,奇了怪了,我也不赖啊,这种好事怎么就轮不到我呢?”
“侯大哥喜欢的话去找那位姑娘啊,她还没走远呢!”
侯远洋一开玩笑就没个度,而且还准确踩雷,哪壶不开提哪壶,毫不留情地戳中了独孤安世的痛处。
“算了吧,那姑娘长得是不错,可在我见过的姑娘中也只能算是中上等,比起颜姑娘更差的不只十万八千里,看久了颜姑娘以后还真找不到比她好看的女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