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回去了。”
云沐颜握住莺儿的手,看向身后的独孤安世,双方都看着彼此脸上稳操胜券的笑容。
“是啊。”
他们没有用轻功,其一,要是这么快就将那些人甩掉了,那就没得玩了;其二,是因为他们拿着纸灯笼。
几人一直往前走,快到天永昼城的山脚下时,莺儿也清楚地听到了从周围发出的声音,可她并不慌,只是紧紧地跟着云沐颜。
一路走来,人的踪影渐渐变得稀少,空气也越来越清凉,随之多起来的,是夏夜的虫鸣,还有树上的知了,依稀还可以听见远处的蛙叫。
每走十丈路,就会有看见一个小亭子,白天是专供人歇脚用的,到了夜晚,就会点上油灯。
越往前走,周围也越来越安静,在离永昼城的主建筑的不远处,到这里半公里的地方开始就没再看见小亭子了,一路上的照明全靠莺儿和白空尘手上的纸灯笼。
他们停了下来,周围的声音也越来越明显,莺儿还没回过神来,就被突然转身的云沐颜护在了身后,只觉得有一阵疾风从她的旁边吹过。
她看着滚到远处,被吹灭的灯笼,旁边又连续传出“咚……咚……”的声音,紧接着,又突然从四周跳出来不少人。
“独孤城主,我知道你很厉害,但我还是拜托你,用内力以前注意一下周围好吗?别人就算了,莺儿是普通人,受伤了怎么办。”
回想起刚才冲她身边吹过的疾风,她这才反应过来,又看了看站在‘谢公子’对面,邪魅妖娆的白衣男子。
‘谢公子’说他很厉害……旁边的三人也很快就听到了莺儿小小的声音,“公子,莺儿没事的,公子不必担心。”
既然莺儿都这样说,云沐颜也不好再计较,可侯远洋又来找事,“没想到你还蛮护着这个人嘛!”
“这是我的事,跟侯公子无关,你还是好好担心担心眼前的状况吧!”
眼前是十来个人,地上还倒了不少,不过总的来说,倒下的比站着的多……那么十来个。
“城主,你这次又用了几分内力。”
“我用了吗?”
独孤安世一脸无辜,从侯远洋,又满脸询问地慢慢看向刚刚对着他发牢骚的云沐颜。
“感觉到了吗?”
“就这点内力,三成都不到,也只会伤到那些不会武功的人了吧。”又看了看眼前的那些拿着武器的人,“你们自己解决吧,我不想动。”
“听到了,赶紧的,走个过场,就各回各家了。”
白空尘和侯远洋依旧站在最前面。
唯一亮着的灯笼到了莺儿的手中。
“独孤城主还真是有把握,论武功、论内力,我们自然比不上独孤城主,可你们的人也不多,谁输谁赢,还不一定。”
云沐颜无聊地打了个哈欠,迷惑地看向一旁的三人,还很做作地问出了一个毫无意义的问题。
“几位,原来人多就能赢啊,那我们今天怎么办呢?我还年轻,我可不想死啊!”
“是啊,怎么办才好呢?”
看着侯远洋和云沐颜阴阳怪气地你一句我一句,那些人立马冲了上来,刚才的那些自然都是大话,当他们围着的头巾掉到地上时,四个人都看向了他们的头顶。
他们都是光头,包括刚才说话的那人在内,有几个人的头顶还有戒疤。
“和尚?”
在云沐颜和其他三人的印象中,江湖上跟和尚有关的宗门只有一个——佛光寺。
可还没等他们想明白,那些人就都自尽了,是任务失败而自杀,还是……为隐藏真实身份,好嫁祸给佛光寺,他们都想弄清楚这个问题,以至于忽略了从他们身后出现的东西。
在刚才倒下的那些人中间,有一个人渐渐地醒了过来,他抓住机会,将一个木筒放到嘴边,用力一吹。
目标自然是独孤安世。
独孤安世觉得肩膀处像被针扎了一下,微微皱了皱眉,站在他对面,发现不对劲的白空尘从侯远洋的后侧向着独孤安世的对面走去。
“是他。”
随着他的声音,侯远洋不明所以地抬头看着眼前的一幕,独孤安世和云沐颜也同时转身,莺儿依旧被云沐颜护在身后,但也看向白空尘所说的地方。
独孤安世眼尖,一下子就看见那个人手上拿着的木筒,又想起刚才肩膀上如针扎般的感觉,淡定地询问那人。
“原来还有一个中用的,本着对自己负责的态度,刚才的暗器你下毒了吗,要是下毒了,还真是有得忙了呢。”
“城主,你中毒了!”
面对侯远洋焦急地询问,独孤安世只是看了看拔下的银针,又随手扔到地上,沾上血迹的银针微微发黑,地面很干燥,银针沾上了些许的灰尘。
“不知道,不过看这些人的行事作风,大概八九不离十了吧。”
“那你还这么淡定!”
就在他们斗嘴聊天的功夫,白空尘就已经将那人处理掉了,还从他身上找到了其它的毒针,至于是不是同一种毒,只怕要费些功夫。
莺儿紧紧地跟着云沐颜,即使害怕,也还是来到了独孤安世的面前,云沐颜从衣袖里拿出一个莹润的白玉瓶,随手扔给了侯远洋。
“这是解百毒的药丸,信得过我就给你们城主试试看,要真是中毒了,情况也不会比现在更差。”
白空尘半信半疑地看着云沐颜,侯远洋则直接将药丸倒在独孤安世手上,还催促他赶紧吃下去,又神色复杂地看着眼前的“云沐颜”。
若眼前的人真是她,只怕会立马杀了那个暗算独孤安世的人,然后再急急忙忙地替他们城主把脉疗伤了吧!而不是像这个人一样,心不在焉地站在一旁看戏。
毕竟……以前有人只因为说了一句羞辱独孤安世的话就被云沐颜毫不留情地抹了脖子。
“多谢云庄主。”
独孤安世的语气依旧淡定,也没任何不适,这说明,至少他现在已经没事了,白空尘却不敢松懈,也有可能只是还没有毒发。
“不必,要是交易完不成,对我云庄的名声也不好,那家伙也会唠叨死我的。”
“那家伙”指的自然是谢在吟。
云沐颜一边拍了拍沾在身上的灰尘,一边看了看帮她拍着灰尘的莺儿,安慰她不用担心,这才接着说下去。
“再说了,我都在这待了这么久了,要是没拿到报酬,那也太亏了吧。”而且她还想养只可爱的狗狗呢,这独孤安世死了不打紧,她的狗没了就是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