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是他说的，本体他也看了，这回该轮到他了，越夕照直勾勾的看着聂诤，没有丝毫避讳。

这是不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聂诤纵是千般不愿，也只得依言行事，在那人兴趣盎然的目光下，变回了本体，一只六尾的白狐。

越夕照一直都知道，聂诤长了一张为祸六界的妖颜，她私下更是称这人为妖孽，但没想到，这人的本体如此……她也不知道如何形容，是六根毛茸茸的棍子上长了个毛球，还是一团毛球上生了六根软乎乎的棍子，总之，就是可爱的紧。

越夕照想着，她就偷偷的摸一下，这妖孽应当察觉不出来，毕竟他的毛那么厚，可她到底是高估了自己。伸出去的手，仿佛黏在了上头一样，怎么扯都扯不下来。

“放肆。”变回人形的聂诤，怒不可遏的瞪着越夕照。虽说，他的本体和他的化形有些出入，可自他出生以来，就连他的父皇和母后，都未有这个殊荣，而今居然被一只母老虎捡了便宜，聂诤如何不气。

聂诤不想承认的是，如果方才，变回原形的小老虎肯让他上手，那么作为交换，他倒不介意让她蹭一蹭。

越夕照偷偷把手往身后一背，刚才摸得太上头，不小心薅了一把狐狸毛。

“哼。”聂诤自然看见了越夕照的小动作，可玩笑是他开的，原形也是他要看的，交换的条件也是他提的，唯独没有想到，最后吃闷亏的会是自己，他倒是低估了这只母老虎。

也是了，虎族中人，哪个是好相与的主呢？她能当上一族之长，且在那个位子上安稳的坐了数千年，必然不是凭着之前那副唯唯诺诺，任人搓扁揉圆的乖张模样。

也是他看走眼了，又或许，这人在扮猪吃老虎也说不定，说来，他这小侍女本就是虎，何至于扮呢，至于到底是批的猪皮，还是狼皮，日后再看，这笔账，他先记下了。

在越夕照四脚着地还不会说人话的时候，柳荷抱着怀里的小狮子，隔几天又变成了小老虎，在八方岭走家串巷，闲来无事，便给越夕照念起了万兽谱，据说这是妖界孩童耳熟能详的启蒙读物。

“狐狸一族，最是臭美，且斤斤计较。”

那万兽谱，越夕照前前后后听了不下十遍，烂熟于心，倒背如流。

如今看来，确实如此。

这妖孽，莫不是长了个针眼儿大小的心肝，那日的事情都过去多久了，薅下来的毛都够日子长回去了，这太子仍是没完没了。

“从今往后，本宫唤你阿照可好。”

一个称呼而已，他爱叫便叫，关她什么事，越夕照更在意的是，聂诤脸上明晃晃的笑容，她总觉得有些不怀好意。

这日，到了饭时，越夕照照旧去了厨房，刚一进门她就惊到了，各界时蔬、奇瓜异果，总之，她见过的，没见过的，琳琅满目，看的她是眼花缭乱，数不胜数……可那有什么用，一屋子的素，她没有半分兴趣。

越夕照不甘心在屋子里翻了又翻，好家伙，连砧板都洗的干干净净，半点肉沫都没留下。

她转头去了麒麟的院子，一人一麒麟，盯着面前的那盆草，生无可恋。

“咕噜咕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