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这些后,沈晏似是想到了什么,抬眼看向陆晚:“听说你在书院的时候,和琼安郡主起了纷争。”
陆晚诧异,脱口而出:“这你也知道?”
沈晏唇边轻轻扬起,似笑非笑,“你们就在书院门口,闹的动静那般大,京城中谁人不知。”
闻言,陆晚有些讪讪。
她当时也不是故意的……不对,就是故意的!
琼安和她素有积怨,那时候沈晏还没受伤,陆晚便日常造作,琼安郡主就是个最好的幌子。
“说说吧,”沈晏道,“那时究竟怎么回事。”
陆晚低下头,脚尖摩挲着一块小石子,“其实就是——”
她那日刚刚到书院门口,就听见一道尖细的嗓音,嘲讽地开口:“啧,看看这是谁来了?这不是喜欢泼别人一身水的陆家小姐吗?”
一开口就是老阴阳怪气大师了。
陆晚抬头,看见说话的人是琼安郡主薛媛媛。
作为卫明堂的表妹,镇远侯的小女儿,薛媛媛的身份可以称得上尊贵无比。
甚至比一些公主还要受宠。
不巧,薛媛媛看陆晚不顺眼很久了。
更不巧,她身边有个闺中好友,名叫叶伊伊。
陆晚和琼安郡主之间的矛盾,多半是因为这个叶伊伊在其中煽风点火。
“放肆!陆晚,见了本郡主你为何不行礼!”薛媛媛神色傲慢。
“郡主。”陆晚和她打了多年交道,一点也不慌。
不急不缓地接着道,“敢问郡主,何为书院?”
陆晚又自问自答,“书院,便是学习之地。学的是书本上的知识,更学的是修养见识。这种神圣的地方,怎么能有有高低贵贱之分?鹿亭书院中也不乏出身低些的先生,请问郡主,是否也要让先生们向你下跪行礼?”
论口才,琼安当然不如她,立马被她唬得一愣一愣的。
半晌,薛媛媛才沉下声呵斥:“强词夺理,陆晚,你做出这种丢人的事,怎么还有脸提书院的名声?”
若是往常,陆晚懒得理她,便权当路边狗叫了。
但那日她实在疑惑,看琼安气冲冲的样子,她有做了什么事吗?
所以,陆晚镇定地回望着薛媛媛,反问道:“郡主有话直说,我为何不敢?”
见她一脸坦然,似乎丝毫没有悔意。薛媛媛怒气冲冲,脸上浮现愤怒的红晕:“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不仅害伊伊落了水,还想把她的脸毁容!这般行径,怎么配得上鹿亭书院,怎么配与我们同窗!”
四周早就被看热闹的人围得里三层外三层,一听这话,不知从哪里冒出一道声音:“陆晚不配,滚出鹿亭书院!”
有人开头,自然有人附和。
后面便全然成了讨伐,喊得是声破云霄,群情激奋。
陆晚不高兴了。
讲道理,她虽然是个小作精,但也是个有道德底线的小作精。
这种违法犯罪害人的事可从来不干。
“我进书院,可是实打实地考进来的,”陆晚轻哼一声,“你们若是不服,便去问院长。”
她挑起一个笑,“若是问了院长还是不服,那就去找圣上理论。”
那些刚刚还叫得欢的人,一下子堵住了嗓子眼,卡得脸色涨红。
开玩笑,她们虽然大部分出身贵族世家,但哪有那么容易见到皇上。
就算见到了,谁有那个胆子,把女儿家的事情闹到皇上面前。
众人瞬间熄火,跟哑巴似的。
陆晚不屑,就这点战斗力?
她笑盈盈地看向仍然一脸不甘的薛媛媛。
薛媛媛也不全是个傻子,当然不会应陆晚刚刚说的话。
可她又实在看不惯陆晚得意的样子,恨声道:“你得意什么,哪次考核你不丢人!心思都花在怎么害伊伊身上了吧,陆太医何等高风亮节,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女儿,你难道不觉得给家里蒙羞吗?”
陆晚沉下脸。
说话就说话嘛,搞什么人参公鸡。
她尽量冷静地问:“还请郡主解释清楚,我到底怎么害叶伊伊了?”
“好!我就给你说清楚,前些天叶府的赏花宴上,伊伊落水是不是你推的?害得她现在还发着热不能下床,更不能来书院!”
薛媛媛恼恨地盯着陆晚,“若不是正好有丫鬟经过,你还想趁机用石头毁了叶伊伊的脸!”
陆晚听着她的话,回忆起来当时的事,但神情依旧淡然。
她甚至弯了下眼,仿佛在听什么可笑的笑话。
“郡主说的这些,可有证据?”
薛媛媛微滞,又抬高声音道:“本郡主认定的事,还需要什么证据!”
陆晚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真牛逼,贵族了不起?
薛媛媛又道:“伊伊心善,我几次三番问她,她还为你遮掩。若不是伊伊身边的丫鬟忍不住,还真叫你在书院里逍遥度日了!”
陆晚看向薛媛媛的目光复杂。
蠢,显然是被叶伊伊当成刀使了。
“郡主,没证据的说辞也值得你质问我?靠着一面之词上来就给我定罪,”陆晚冷笑,“叶伊伊说我害她,我还说是她陷害呢。”
“怎么可能!”薛媛媛立马反驳,“伊伊心地善良,如何会陷害于你。”
陆晚今日心情不错,乐意跟她说道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