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州山匪也不是傻子,见状自然选择归降。
沈晏却没将他们捉拿带回离州城,而是在山匪的寨子里安插了自己的人手,再让这群人依旧维持原样,只是不准作恶。
白术在沈晏身后,略为不解:“少将军,为何不将他们直接带回去?”
沈晏淡声道:“带回去作甚,做卫明堂的军功?”
白术顺着他的话想了想,“少将军的意思是,引蛇出洞?”
背着卫明堂,沈晏带着自己的人马已经将这片的山匪降服了。
沈晏是想不动声色地打探卫明堂和这匪患背后的事。
“走吧。”
沈晏勒了勒马绳,调转方向:“耽误了两天功夫,该有人担心了。”
白术摸了摸头,下意识问:“谁会担心?”
“没人担心你,”马背上的少年回头斜睨他一眼,墨眸中星光点点,“可是有人担心我的。”
白术:“……”
不知不觉,陆晚竟然走到了院外的小树林。
微风掠过耳畔,她才清醒过来,望着眼前的树发怔。
就是在这棵树下,沈晏认真地帮她补着三篇文章。
陆晚心里清楚,沈晏是重要角色,他不可能死的。
但触及到地上碾碎的花瓣,她心底还是忍不住浮起一丝不安。
“陆小姐。”
那黏腻的,阴冷的,如跗骨之疽的音调,再次在陆晚身后响起。
许是春风料峭,陆晚打了个寒颤。
“三王爷。”她转身行礼。
卫明堂饶有兴趣地看着她,温声问:“陆小姐看起来十分哀愁,是在为沈晏黯然神伤吗?”
他声线刻意做得温和,陆晚却从中听出了浓浓的恶意。
她觉得恶心,皱了皱眉不欲回答,只道:“王爷,臣女还有事,先行告退。”
卫明堂轻轻笑了一下。
他唇角上扬,眼神却是冰冷的,紧盯着陆晚:“陆小姐不如早些为自己做打算。”
“两天了,本王派出去的人都没找到沈少将军的下落。”
“山林荒僻,正是野兽捕食的好季节。听说,还有狼群出没呢。”
陆晚猛地抬头。
卫明堂朝她轻轻勾唇:“本王记得,沈少将军的伤还未好全吧,若是碰上什么意外……”
她听出了卫明堂背后的森然恶意,他无比期盼着沈晏出事。
“陆小姐如花似玉,若是也出什么意外,沈少将军可护不住你。”
卫明堂还在说着:“陆小姐,本王觉得你是个聪明人,本王等着你做正确的选择。”
他的视线扫过少女玲珑有致的身躯,眼中暗色愈重,“别让本王不高兴,不然,本王也不知道会做出什么。”
陆晚紧锁眉心。
她又不是傻子,卫明堂的暗示她听得清清楚楚。
沈晏不在,他准备对她动手了。
若是沈晏死了,正合他意。
若是沈晏活着回来了,也能恶心他。
不管怎么样,对卫明堂而言,陆晚都是颗可用且能随手揉捏的棋子。
晚上,陆晚闭上眼就是卫明堂那叫人起鸡皮疙瘩的视线,怎么也睡不着。
正如他所说,陆晚现在最大的靠山就是沈晏。
沈晏还在的话,卫明堂还有所忌惮,不敢乱来。
但他现在失踪,生死不知,卫明堂便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再加上他有大病,根本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维去设想。如果卫明堂真的要对陆晚做些什么,以她现在的能力只能说是毫无还手之力。
这世道,总是对女子苛刻,卫明堂一个皇子想对她的名声下手简直是轻而易举。
陆晚睁大了眼直到后半夜才生出几分困意,但好不容易睡着了,还做了个噩梦。
梦里沈晏一直没有音讯,她被卫明堂抓住,像只雀儿被关在纯金的牢笼里,手上脚上都用细细的精铁锁链锁着。
卫明堂手里把玩着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慢慢走近她。
他脸上带着恶趣味的笑意,用匕首挑开她的衣裳,尖刃游走在光滑的肌肤上。
他笑着问:“用这个,在你身上作画好不好?”
然后陆晚全身冷汗地惊醒过来。
她从未有一刻如此地想念沈晏,人是狗了点,但小反派的安全感真的爆棚。
不行,陆晚打定主意,得化被动为主动。
卫明堂等着她打包好自己送货上门,但这是绝不可能的。那她得在卫明堂发疯之前,离开他的视线范围。
她要去找沈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