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然不慢,还等在这作甚?”牛玉贤也不含糊。
“你不想等,只管往里走!”屈金山做了个请的手势。
牛玉贤头铁,拿着开锁的工具,还真就往门前走,徐志穹一把将他抓住了。
情况明摆着,屈金山不敢进门,证明门里有蹊跷。
隔着院墙,徐志穹似乎能闻到一股血腥味,意与象之力好像也恢复了一些。
屈金山叹道:“还是志穹稳重,内院有阴气,有戾气,有杀气,有血腥气,各色气息混合一处,却不知有多少凶险。”
牛玉贤嗤笑一声:“说的却好像你亲眼所见。”
屈金山又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你去见见就是了。”
徐志穹道:“屈灯守,您先在此查探气息来源,我在外院看看有什么异常。”
屈金山点头道:“你且小心,没我消息,切不可进入内院。”
牛玉贤对徐志穹道:“我跟你一起去。”
徐志穹道:“你且在这给屈灯守做个帮衬。”
虽说不情愿,可牛玉贤从不违抗徐志穹的命令。
徐志穹绕到后墙附近,从袖子里取出了老鼠,时才这老鼠挣扎的厉害,险些露出马脚。
屈金山说的没错,内院有一股让人骨寒毛竖的气息,墨家对气息迟钝,牛玉贤没有察觉,但徐志穹察觉到了,这只老鼠也察觉到了。
徐志穹坐在墙角,对着老鼠又用了一次技能,意与象之力果真有恢复,这次技能成功了。
说来也奇怪,在院墙外面,徐志穹的技能受到了限制,应该是由于某种法阵的作用,就像童青秋被夺走了修为。
但在院子里面,为什么技能又恢复了?
这法阵却让人摸不着规律。
徐志穹附在老鼠身上,慢慢靠近了院墙,顺着墙下的地沟爬进了院子。
他知道这很危险,但既然来探路,肯定得探出个究竟,用老鼠总比用真身硬闯要强得多。
借着月色,徐志穹看到了院子的全貌。
这院子里没有建筑,只有一棵树!
偌大的安淑院只有一座大院套着一座小院,连一座房屋都没有!
这是人住的地方吗?
当年的安淑妃就住在这个地方?
徐志穹扫视着院子,除了院子中央一棵榕树,再没看见其他陈设。
榕树很粗,差不多要两人合抱,但树并不高,只有九尺上下,和楚禾差不多。
庞大的树冠几乎覆盖了整个院子,树冠之下垂着大片的气生根,就像头发一样,随着夜风慢慢飘舞。
呼
一阵夜风刮过耳畔。
“仇……”
有声音。
徐志穹听到有人在说话。
声音低沉嘶哑,连徐志穹这么好的听力,都听不清楚。
“恨……”
“血……”
“杀!”
这次徐志穹听清了三个字,好像是个女人的声音。
他不知道这三个字的意思,更重要的是,他不知道是谁在说话。
离近些看看?也许有人藏在榕树后面。
徐志穹向前迈了两步,老鼠的本能让他又缩了回来。
不能靠近,千万不能靠近。
风中血腥味越来越浓,耳边的声音越发清晰,应该是个女人在唱歌。
不是徐志穹的听力变好了,是那声音越来越近了。
密集的根须也越发清晰,不是徐志穹的视力变好了,是那些气生根正在迅速生长。
该走了,必须走了。
徐志穹刚一转身,眼前出现了一双满是泥污的靴子。
有人,有人在身后。
老鼠缓缓抬起头,从靴子上方看到了一件脏兮兮的白袍,在白袍上方看到了一张被头发覆盖的脸。
透过发丝,徐志穹看到了高耸的鼻梁,深陷的眼窝,和眼窝里一双血红的眼睛。
血红的眼睛低着头,看着地上的老鼠。
这人是谁?
安淑妃么?
根须生长到了地面,正在向老鼠蔓延。
在根须之中,徐志穹终于听清了那歌声:
吾仇,谁人知?
吾冤,谁人解?
吾恨,无绝期!
吾血,犹未干!
我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