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七彩笔你真的要给我吗?但你好歹给我弄出来啊!”
“我说了我也没法。”
“你为什么非让我叫你鱼大呢?”
“我乐意。”
“鱼大,你说的那个青丫头叫什么呢?”
“不告诉你。”
......
鱼大能感觉到张南周因晚上发生的事还存有惊惧和慌张,之后的谈话一方面是真心想了解一些事情,而另一方面估计是他为了缓解自己的情绪,张南周没说,鱼大也就没主动提,而是一直陪着他聊天。张南周强自撑着抵抗睡意,直到困倦至极开始无意识的问有关青丫头的事后,才闭眼睡了过去。而此时,天已破晓,整个连云山又慢慢苏醒了,开始了新的一天。
......
从老君观南下千里之地,有一新城曰建康,其南拥秦淮、北倚后湖、西临长江,正是梁朝都城。
城内,殷府书房。
殷道安屏退下人,将信函打开,抽出两张信笺,只见两页纸上笔走龙蛇,均是以行草写就。通篇看来,整整复斜斜,翩如风际鸦。
殷道安细看第一张上的内容:
《赠炼丹法和殷长史诗
琴高游会稽。灵变竟不还。
不还有长意。长意希童颜。
身识本烂熳。光曜不可攀。
方验参同契。金灶炼神丹。
顿舍心知爱。永却平生欢。
玉牒裁可卷。珠蘂不盈箪。
譬如明月色。流采映岁寒。
一待黄冶就。青芬迟孤鸾。
“好字!好诗!好丹法!”殷道安拍手称赞不已,又摇头晃脑细品诗句。揣摩良久,才依依不舍地放下该页,读接下来的信笺。
道安兄台启:
不奉清谈,忽已半载。炼丹法赠与吾兄,望有所助益。吾虽离庙堂远矣,然虑及生前身后事,心实难安。岁前所说之事,家师已心生警觉,还望小心行事。影之一族,牵扯颇深颇多也,理应徐徐图之。不日影将出,再做详细安排。他日事成,长生之法不过囊中取物尔。即问近好,不尽欲言!
殷道安看完后,将炼丹法那张纸叠好收起,将封皮和另一张纸扔进火盆里烧掉了,对外喊了一声:“来人!”
下人立刻推门进屋,恭敬地站在一旁等着吩咐。
“阿蝉从都督那里回来了吗?回来后让她过来见我。”
“是,大人!”
挥手让下人离开,殷道安起身后又坐下,看着火盆里的纸灰慢慢变白变成碎片,然后成为粉末,竟有些发呆。自己虽为都督长史,位不高但权重,但终究是七品长史,而江郎原为三品的吏部尚书,不光位高而且权重。二人相交之初,江尚书就礼贤下士让自己如沐春风,后来因自己酷爱丹道,而江尚书亦是风水道家之外徒,故更加相近、时常切磋。自己出身微寒,成名后舍不得这荣华富贵,靠炼丹虽可延年益寿,但终不能长生不老。去年时,江郎介绍影姬同自己相识,当时便被影族之功法所震撼,故不论做的事情对与错,靠为影族行便宜之事就能获得长生之法,这是值得的。就像当时收阿蝉为义女,为她练功之法提供活人脑浆,而阿蝉以身体和功法回报他一样,不过都是一桩交易。
这次江郎来信,提醒自己小心,恐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自己跟随都督身边自然不能离开,不过可以让阿蝉去走一遭,一来沟通打听情况,二来也能展现自己的价值,这第三嘛,阿蝉要是能跟江郎搭上了关系,自己和他不就是亲上加亲了嘛!想到这,殷道安嘴角翘了起来。
正当殷道安胡思乱想之时,从门外飞进一只通体黑色、背有光泽、身后有两对透明膜翅的蝉,没有鸣叫和声音,到得殷道安面前,竟变成一个体态妖娆、身穿薄纱的女子,雪白的肌肤若隐若现,一张瓜子脸上唇红齿白,只不过在嘴角处有一略带赤色的痣,平添了许多妩媚和轻佻。
只见她未语先笑,然后娇滴滴地喊了一声:“殷长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