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所以才放心把那幅画交给你,只是我心里总过意不去。你一路走来不容易,实在不该打扰你平静的生活。”
“那幅画究竟有什么来历?监视您的人又是谁?他们为了一幅画竟然如此费尽心机。”
“唉...这幅画是陈烁画的最后一幅画,他和我最后一次视频的时候,我看到过。”
“只是,我也不知道究竟有什么问题,他从来没和我说起过,等我想问他的时候,他已经不在了。”
说着,老院长的神情变得伤感起来,这位年过七旬的老人,为数不清的孤儿付出了自己半生的心血,十年前却骤然失去了自己的儿子。
如今,又不得不回忆起那段痛苦的回忆,更别提这背后还藏着未曾预料的秘密和危险。
“院长......”气氛突然变得沉重起来,顾泽不知该怎么安慰老人。
老人叹了口气,及时回过神,不让自己过分沉溺于悲伤之中。
“不过现在想起来,这幅画确实古怪。当年陈烁去世,我在他的东西遗物里并未发现这幅画,是葬礼上,一个男人拿给我的。”
“男人?”
“对,陈烁的画卖出几幅剩下几幅,我从来都不在意的,所以也就没放在心上。直到葬礼的最后一天。”
“我记得当时客人正是多的时候,他带着口罩、帽子,也不知道是从哪儿进来的,突然就拉住了我。”
“他说这是陈烁留下的最后一幅画,很重要,让我保存好,最重要的是一定不要拿给别人看。还说,等到时机成熟,他会回来亲自拿。”
“那您认识他么?”
“我不认识他,但我认得陈烁的画。陈烁有一个习惯,从不告诉别人,每一幅决定不卖出的画,他都会在画板背后的左下角刻上一个C,并且拿颜料斜着画上一道。”
顾泽思索着,推测道:“画不售出,其他人也就没有机会发现画板背后的秘密,所以没有伪造的可能。可既然不卖出,画那又怎么会落到他人手里?”
“而且,那个人说时机成熟再回来拿,可现在已经过去十年了...”
“是啊,十年都过去了。所以我有时候在想,也许他只是陈烁的朋友,怕我伤心过度,所以编出谎话,转移我的注意力。”
顾泽摇了摇头,“如果只是这样,那些人就没理由暗中监视您了。不过您信上说,是两个月前,突然有人找您买这幅画。他们又怎么知道的?您有将这幅画给谁看过么?”
院长也很疑惑,“没有啊...这画一直放在家里,要说给谁看过...也就是福利院的刘院长见过一眼。”
“三个月前吧,刘院长来我家,跟我说福利院要重建啦!知道我一直惦记着他们,所以特意给我报个喜。”
“碰巧那几天刚下过大雨,我嫌屋子太潮,把东西拿到阳台晒,他来的时候就看见了...不过刘院长不会做这种事儿。”
“他虽然爱巴结人,嘴碎了点儿,但心肠不坏,再说了,他要是想要这幅画,直接跟我说就行,用不着这么拐弯抹角。”
说着,老院长拍了拍顾泽的手,让他放宽心。
顾泽点了点头,“嗯,我知道了,眼下最好入手的就是监视您的那伙人,我会让手下去查他们的来历。还有十年前的那个人,也要查一查...”
“对了院长,您最近就搬到我家来吧,那些人暗中盯着您,太危险了。”
老院长笑着摇了摇头,“不,我哪儿也不去。一来,我突然搬走肯定会打草惊蛇;二来,也许现在就是那个人当年说的时机,我想留在这看看能不能等到他。”
顾泽皱了皱眉,“可是...”
“放心吧,小王派了人保护我的,你忘啦?”院长笑着打断了顾泽,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了指坐在驾驶位的王朗。
“好孩子,你工作忙,要多注意休息,我瞧着你是越来越瘦了。”
顾泽的表情有些吃瘪,但又不想退让,有些埋怨地看着老人,两人僵持了几秒,终究是顾泽败下阵来。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好吧,那我再多加派些人手在这。过两天我要去泽西村出差,等我回来再来看您,给您带那边的特产。”
王朗透过后视镜看着两人,不免有些感慨,如果顾总是老院长的儿子,那他应该会活得很轻松,不用伪装自己,简单地活着。
只可惜他不是,他需要承担顾氏的一切,来报答老顾总和夫人收养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