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不是说今日要入宫去找童妃姨母吗?”苏清羽下意识道。
旋即匆匆补充一句:“娘亲身体不适,怎么也没让人来告知我?娘亲定是因为我的事而烦忧的吧?紫凝姐姐,我与你同去,我会医术,让我来为娘亲诊治。”
紫凝忙道:“夫人说了,大小姐昨夜受了委屈还有伤在身,便不劳烦大小姐了。夫人还说,若在路上撞见大小姐,被大小姐问起,便让大小姐好好养伤,莫要担心她。”
苏清羽其实也不想到童氏面前露脸,便顺着道:“好吧,还请紫凝姐姐替我向娘亲传话,就说羽儿省得了,请娘亲好好养病,不要再为羽儿的事忧心了。”
紫凝笑了笑,又福了福身子,便带着那名妇人转身离去。
那妇人离去时经过苏清羽面前,苏清羽本不在意,但一股檀香味从那妇人身上传出来,让苏清羽愣了愣。
她的视线随着紫凝和妇人的身影而移动,脸上的表情若有所思。
身侧的绿衣疑惑道:“小姐?”苏清羽摇了摇头,道:“无事,我们回房吧。”
幽篁院,紫凝带着那名妇人带进主屋,遣散所有丫鬟,并把门紧紧关上,朝靠在软塌上的童氏道:“夫人,问清真人到了。”
紫凝身后的妇人走上前,捏了个手决朝童氏拜了拜:“问清见过夫人。”
童氏彻夜未眠到天亮,身体早已撑到了极限,此时见到问清真人,连忙起身搀扶住对方,道:“真人不必多礼,快快请起。紫凝,快去给真人倒茶。”
紫凝知晓这是将她支开的意思,应了一声“诺”便躬身退了出去。
当屋内仅剩童氏和问清真人,童氏紧紧握住问清真人的手,凄声道:“真人,求你救救我罢!”
问清真人说道:“来时我已听紫凝姑娘说起夫人的困扰,只是紫凝姑娘说得不够详实,烦请夫人再将昨夜的事细细同贫道说来。”
童氏当即便将自己所做的那个梦境向对方仔仔细细描述了一遍。
问清真人听得极为认真,而且越听神情越发的凝重。
童氏说完后,脸上已是泪流满面,她道:“那孩子在梦里总在对我说好痛,那哭喊声听得我心尖儿痛,她是我十月怀胎生下的,母女连心,看到她那样的结局,我心中自然不好受。可我身为侯府主母,我也有我的苦衷,她说我不疼她,可她又何尝替我想过呢?”
“真人,你说,我该如何化解此事才好?”
问清真人正色道:“听夫人所言,令千金死时怨气极重,尸身又无法得到安葬,恐怕已化身成了恶鬼,无法转世投胎,这才找上了夫人。”
“常言道,解铃还须系铃人,世间凡事皆讲究因果』二字。贫道以为,若想化解,需得满足了令千金的心愿,安抚她的魂灵,让她得以往生便可了结了。”
“心愿』......”童氏念叨著这两个字,追问,“我该如何解了她的心愿呢?”
问清真人道:“依贫道看,引魂归家,再做法事超度,如此令千金便可安息了。”
童氏忙道:“只要能解了此结,要我做什么都可以!一切便交给真人了!”
二人正打算细谈,便听到外面传来紫凝的声音:“紫凝见过侯爷。”
“夫人可在?”随之响起一道醇厚嗓音。
童氏面色骤然一变,没想到平阳侯会在这个时候到她院子里来,她与问清真人交换了一个眼神,便在软塌上躺下,而问清真人则是坐在她身侧,为她不轻不重地揉捏著太阳穴。
屋外,紫凝答道:“回侯爷,昨夜大小姐回来后,夫人得知大小姐在千秋宴上受了委屈,连夜去了一趟大小姐屋里。许是途中著了风,回来后夫人便觉著有些头疼,让奴婢去寻了一名擅长推拿的医者,现在正在屋内医治呢。”
果然,平阳侯道:“胡闹!”
脚步声立刻朝屋内传来,片刻后,房门被人推开,一道颀长的身影从外面走了进来,正是平阳侯苏士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