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阿九气呼呼转过身子,也不再听罗浥尘言语,只抱了阿花溜出门去。
罗浥尘无奈地摇摇头,也不怪阿九现在气恼,他没有了双亲,好不容易来了一个喜欢的大哥哥,没过几天,这个大哥哥也走了,他气的怕不是赵怀义的不告而别,他真正在意的是没有人陪伴。想到这,罗浥尘更加担心了,她不久之后也会走,到那时,阿九不是更失落了吗?
又过了一日,罗浥尘想着北地冷得早,需乘这几日赶紧给爷孙俩做几套过冬的棉服,彭伯见阿九仍是打不起精神,便提出让罗浥尘带着他一同到镇上逛逛,顺便采买一些过冬的物料。阿九虽然兴致不高,但好歹同意了一同出去。
两人刚走到田埂拐角,就见一旁小道上走来一人,来人身材健壮,面色黝黑,不是隔壁阿牛又是谁。
阿九见到阿牛哥倒是有了一丝笑意,他跑到他跟前,拉着他的手道,“阿牛哥,你要去哪里啊?”
阿牛偷偷望了一眼罗浥尘,见对方正浅笑着看着他,不好意思地摸着头道,“俺娘要买针线物什,俺去镇上一趟。”
阿九拍着手道,“罗姐姐和我正要去镇上呢,我们一起哈!”
阿牛又摸了摸头,眼中满是期待地望了望罗浥尘,罗浥尘见阿九终于又活蹦乱跳了,也笑着点点头,对阿牛道,“一起走吧。”
一路上小阿九拉着阿牛的手,叽叽喳喳个不停,阿牛也甚为耐心地听他说话,不时对答上几句,罗浥尘走在两人旁边,听着二人的言语,望着满眼青石碧绿,一腔心事渐渐抛去,心情也慢慢松快起来。
已经立秋了,西北的秋季格外**,晴空万里无云,众鸟高飞不尽,委实舒服得很。罗浥尘感受着秋风扫过面容的温度,一时沉浸其中,任自己思绪清空,好久才听到阿牛略带羞赧的声音,“罗大夫,罗大夫——”
罗浥尘回过神,见阿牛有些紧张地望着自己,浅笑着道,“阿牛哥,有什么事?”
阿牛见罗浥尘认真地望着自己,抓了抓头,望着不远处抓石子的阿九道,“听说那位官爷走了。”
罗浥尘一愣,随即发觉他说的是赵怀义,点头道,“不错,他军中还有事,已经离开了。”
阿牛沉默片刻,只长叹一口气,“俺挺羡慕他的,这么年轻就能建功立业,不像俺,一辈子困在这平阳村……”
罗浥尘还是第一次听他说这番话,没想到平时看他傻傻憨憨的,竟有这番心思。她想了想,从腰间别着的香囊中拿出一块木牌递给阿牛,阿牛接过木牌,左右翻看了下,木牌正中有一个大大的“信”字,但他却不知其意,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罗浥尘望着木牌认真道,“这块木牌是当年师父给我的,那年我正式拜师,周围很多人都劝我放弃,说女子只在家绣花看门即可,做什么大夫抛头露面,唯有师父力排众议,他给了我这块木牌,只是想告诉我,无论做什么事,人都要相信自己,只有相信自己,朝着心中所向坚定不移,才有可能实现。阿牛哥,这块木牌送给你,望你也能实现心中所向。”
“相信自己……”阿牛低着头看着木牌喃喃自语,片刻后他将木牌紧紧收进掌心,一双眼睛前所未有的明亮,“谢谢你,罗大夫!”他望着罗浥尘,语气出奇的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