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术接过纸条,看了一眼上面的内容,转身便将纸条投入一旁的紫砂泥火炉中。
火炉里瞬间腾起一股熊熊的火焰,赵怀义的眸光映着焰火,眉目间却是一派冷峻肃杀,不过片刻,火焰由红转暗,慢慢消弭。
元符元年秋,熙河路副经略使王愍秘调两千骑兵,从天都山北面突袭西夏卓罗监军司和右厢监军司,斩杀敌军一千人,截获粮草一百多石,重创西夏西北补给一线。
消息传来,全军振奋。
今日正是中秋,天气一扫前几日的阴霾,罕见地露出了几点日光。虽然军防仍不可松懈,但大家心知肚明,西夏此刻早已陷入恐慌,撤兵是早晚的事。
郭成体恤将士这几个月的辛劳,便下令全军休整一日,只留一支精锐部队戍守城楼。
小苍猊犬伤势痊愈后,罗浥尘便在一天夜晚将它偷偷放归山林,怎料这只小犬却没有离去,只在军营周围徘徊,好在它生性机警,并没有被人看见。阿九虽然不舍他的新玩伴,但最近跟着守卫的士兵学了几招皮毛功夫,却越发感兴趣起来,终日拿着棍棒比比划划,练得废寝忘食。
伤兵越来越少,军队便遣走了一些临时征调来的大夫,齐伯家眷都去了南方,回去也没有一个人,因此便留在了营中,罗浥尘时常过去向他请教一些问题,在营中生活也不至过于清冷。
营帐一角的帐帘被掀开,罗浥尘探头出来,见外头阳光正好,便有意去找阿牛哥一起过来过节,刚走了几步,却见阿九垂头丧气地从营角一处走来,手中的木棍无力地垂在身后,随着走动,在地上拉出长长的浅痕。
罗浥尘见他看也没看自己,便掀开了帐帘,忙一把拉住他道,“阿九,怎么了,今日不练棍法啦?”
阿九抬头见是罗浥尘,一张小嘴撅得老高,“大北哥哥他们都放假了,没人教我棍法。”说着说着语气便有些忿然,“还说要去附近镇里喝花酒,罗姐姐,花酒是什么酒,阿九也想喝,但他们不带我。”
罗浥尘嘴角抽了抽,正想着用什么方式回答他,却听身后传来一声嗤笑。
两人同时回头,就见完颜阿克苏站在不远处抱着肚子笑个不停,一边笑还一边道,“哈哈哈,小鬼头还学大人喝花酒,简直……太好笑了……”
阿九不服气地上前道,“阿克苏姐姐,你笑什么,你喝过花酒吗?”
完颜阿克苏拍了拍胸脯,理直气壮道,“我当然喝过。”
“那——”阿九歪着脖子,气呼呼道,“花酒是什么味道的,你说说看?”
“花酒啊——”完颜阿克苏眼睛转了一圈,“花酒当然是甜的咯。”
“你骗人!”阿九跑到罗浥尘跟前,“罗姐姐,你说,花酒是甜的吗?”
罗浥尘看着一脸嬉笑的完颜阿克苏,拍了拍阿九气鼓鼓的脸颊,颇为无奈道,“我也没有喝过花酒额。”
说着,又拉过完颜阿克苏的手道,“苏苏妹妹,你怎么来了,你二哥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