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怀义望着她慌乱的神情,低笑一声,心中那股冷意才渐渐消散。
雨声叮咚,下了一夜,天将明时才堪堪转小。
罗浥尘听着外面的风雨之声,脑中想着乱七八糟的事情,一夜都没睡好,直到听到外面的敲门声,才陡然惊醒。
睁开眼睛,眼帘内扑入了一片微白的晨曦。
“娘子,娘子你醒了吗?”外面传来小尼姑的呼叫声。
罗浥尘披着外袍下了床,打开门,门外站着的正是昨日为他们开门的小尼姑。
见着罗浥尘,小尼姑才长舒口气,将手中的食盒递过去,“是跟你一道来的那位相公让我交给你的。”
“他人呢?”
小尼姑指着前方一座高高的庙宇道:“他去听师傅念晨经了。”
天清寺并非汴京的大寺,寺庙中供奉的长生牌并不多,赵怀义听完晨经,绕着大殿走了一圈,只看到零星几个牌位。
大殿中师太结束了晨经,见方才听经的年轻人还未走,便问道:“施主,可是要供奉先人?”
赵怀义顿了片刻,只道:“这里可否有一位薛氏女子供奉的牌位?”
“薛氏?”师太拿来功德簿,翻了两页,却摇头。
“那上上月十五是否有人来过?”赵怀义再度问道。
师太却凝起眉,收起手中簿册:“施主想打听什么?”
赵怀义收敛起脸上的笑意,拿出怀中的令牌,放到她眼下。
师太盯着眼前金光闪闪的令牌,看清了上面的字后,立即惶恐地躬身道:“贫尼不识,请大人恕罪。”
“师太不必惊慌,您只要如实相告即可。”
眼前的这个年轻男子居然是皇城司使,皇城司是什么地方,相信大宋没有一人不知道。师太颤抖着将手中账册递给赵怀义,口中只道:“我们这里确实没有一位姓薛的香客,上上月十五也只有一位杨姓娘子来过寺里。”
赵怀义翻开簿册,找到八月香客的名单,果然,八月十五那天只记录了一位。
“这个人供奉的牌位呢?”赵怀义指着名单上的那人道。
师太却指着他身后道:“就是那座。”
赵怀义扭过头,只见角落里,一座表面微黄的牌位静立在那。
黄色牌位,祭奠亡灵,超度往生。
赵怀义眉心一蹙,只见牌位上写着“先夫杨公讳平君生西莲位”。
杨平?
印象中并没有这一号人。
赵怀义犹在思索,却见大殿门口一暗,一青衣女子施施然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