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宁王府,萧玦就病了一场。
吓的。
太医是和圣旨一起到的。
传旨太监来的时候,萧玦发着高烧,都没能爬起来接旨。
太医诊了脉,对传旨太监道:“世子殿下近日忙着大婚,劳累过度,身子有损。
加上近日化雪,气温太低,又感染了风寒,故而发热、畏寒、意识模糊。
喝了药,静养一些时日便可。”
传旨太监把圣旨放在床边,躬身道:“世子好生养病,奴才先回宫回复皇命去。”
萧玦哼唧了一声。
太监行了个礼,带着人走了。
太医,也出门熬药去了。
作为萧玦的世子妃,风挽月必须留在房间里照顾他。
她让青枝端了炉子和铜盆来,在炉子里烧了炭块,把盛了水的铜盆放在炉子上温着。
随后,又把青枝和余下的婢女全部打发走了。
房间静了下来。
风挽月把帕子打湿后,拧干水,放在萧玦额头。
娇生惯养的小世子,不太习惯这么高的温度,被烫得瑟缩了一下。
“别动。”风挽月按住他。
萧玦果然就不动了。
风挽月咂舌:“你说你,怎么就这么不经吓?被人一吓唬,竟然就发高热了。”
萧玦没理她。
风挽月笑了一声,继续道:“你平日吓人的时候,有没有考虑过,有朝一日会遭此报复啊?”
萧玦眼睫动了动,睁眼。
风挽月挑了一下眉梢:“醒了?”
萧玦唇角动了动,哑着嗓子道:“你……放屁。”
风挽月:“?”
她乐了:“这就戳到你的痛处了?你那日蹲在墙上威胁我,不许我嫁给你的时候,不是挺威风的吗?”
萧玦:“……”
他瞪了风挽月一眼,哑声道:“这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了?”
风挽月抬手,从盆里捞出张新帕子,换掉萧玦额头凉了的帕子。
冒着热气的帕子,服帖地铺在萧玦光洁的额头。
不知,是不是帕子太烫。
他逐渐红了眼:“我以为……以为他是真心疼我……”
他,指的是皇帝。
少年的脸,生出浓烈的委屈。
瞧着,有些可怜巴巴。
风挽月张了张嘴,劝道:“你想开些。”
萧玦没回她。
他望着帐顶,像是在喃喃自语:“骨肉至亲、手足之情……都抵不过猜忌和权利。
他每次扣手,就是要除掉人……
上一次扣手,是去年,我就坐在他身边倒茶。
他手指扣了几下,就下令斩了一个官员人头,流放了那官员全家。
这次扣手,却是轮到我了……”
风挽月:“……”
她有些同情萧玦。
她重新为萧玦换了条热帕子,安抚道:“看开点吧,生在皇家,就别想追求纯粹的亲情了。
争气点,赶紧养好身体。
你病秧秧地躺在床上唉声叹气,改变不了任何结果。”
“你懂什么?”萧玦委屈地控诉道:“你只知道在这里说风凉话,在我伤口撒盐。”
风挽月忍笑:“对不住……”
“哼!”萧玦气得眼睛更红了。
风挽月伸手去探他额头:“我看看,退热了没。”
“不要碰本世子。”萧玦把脸侧到一边。
还挺傲娇。
风挽月啧了一声。
她淡声问道:“你知道,你这样跟我闹脾气,需要我哄的样子,像什么吗?”
“像什么?”萧玦没好气地问。
风挽月似笑非笑:“母慈子孝。”
萧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