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意识的去摸床边,却摸了一个空,连带着半边心的莫名就空下来。
他不是那种早上偷偷起来给人做早餐的类型,他说一定要和心爱的人一起起床,没有什么比早晨睁开眼后第一时间看到爱人更叫人心动。
“谁是你的爱人,我只是你老婆。”暮之喜欢这样跟他狡辩,然后去偷偷吻他的嘴边。
自己和他结婚了呀,每每想来,暮之都觉得心中甜滋滋的,像是整颗心都被跑进了蜜糖。
可是现在从梦中醒来,秦暮之却觉得疑惑,那个他是谁?自己和谁结婚了?
秦暮之记得他双手搂住自己腰时的温度,记得他看向自己时不加掩饰偏爱和宠溺,记得他打在自己脸上的灼热呼吸。
记得那些日子的午后他们纠缠在咖啡馆的沙发上,两人在昏暗的环境下耳鬓厮磨,看着外面逐渐黯淡下去的黄昏,觉得外面漫山遍野都是爱情。
可是偏偏记不得那人的样子。
秦暮之从床上坐起来,她睡了一夜,仿佛一切都是黄粱一梦,她在梦中过了一生,最后的一个画面是他躺在棺材里冰冷发青的脸。
梦里的一切越发模糊,可是心中的感觉却愈发真实。
秦暮之看了眼一旁,床边空落,感受不到他环着自己腰时的温度。
秦暮之下意识的想伸手去摸床头柜上的发簪,发簪是正妻之物,在他死后,暮之打算一辈子都佩戴者这个发簪来表明自己的身份。
她没有打算再去爱别人了,在苏起死的那一刻,她也死了。
可是秦暮之发现自己又摸空了,没有摸到床头柜,眼前一片混沌,伸出的手指似乎碰到了蚊帐。
蚊帐?家里用的是空气循环系统,杜绝了蚊虫的侵袭,而且36楼的大平层哪里来的蚊子。
不对,那是梦!自己现在还在上大学呢!
秦暮之突然反应过来,她努力分辨眼前的一切,眼前的黑色床帘上印着奔跑的小鹿,鹿角蜿蜒,床帘外传来室友们尽量放轻的洗漱声。
摸向床头,手机倒还是在的,上面的时间秦暮之反复确认了几次,她拍拍自己的脸蛋,努力让自己分清梦境和现实。
自己只是做了一个梦,不要把梦代入自己的人生啊。秦暮之反复告诫自己。
秦暮之又摸了摸头发,大二的秦暮之从大一才开始从学生头留起长发,现在的一头青丝刚刚过肩。
梦里的秦暮之一袭长发及腰,现在的自己才是现实,那真的只是个梦。
只是梦而已,只是梦而已,不要太在意,秦暮之轻轻拍打着自己的小脸,反复跟自己确认现在的状态。
揉了揉双十年华时自己的脸蛋,触手娇嫩之极,秦暮之又下意识的比了比自己的小腰,双十年华是女人中最美的阶段,即使秦暮之自信自己四十岁时可以保养的像二十岁一样,但那场数十年的大梦醒来,秦暮之体会着自己此时二十岁的躯体,心中莫名对年轻的美好有所感叹。
瞧瞧这小腰,没有一丝赘肉(虽然梦里也没有),瞧瞧这水嫩至极肌肤状态,轻轻掐一下都会红润起来,瞧瞧这胸脯,啊,胸方面确实还是没有以后的大,毕竟他给暮之的滋润,确实不是一个二十岁的自己能比的。
不是,秦暮之你怎么又想到梦里去了,你就这么想男人吗?你要为此羞耻啊!
秦暮之坐在床上,痛苦的挠了挠头发,她反复的告诫自己只是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可是那梦实在太真,她忍不住就会代入。
“暮之小姐,起床去上专业课啦~”室友们的声音传来,暮之强笑着答应道“来啦。”
“暮之小姐有情况哦,快点告诉我们,那个他是哪位呀?”
秦暮之被吓了一跳,这是什么情况,什么那个他?这不是2018年的大学吗?
“暮之,昨晚你说梦话好大声哦,老公老公的叫个不停,是哪个系的小哥哥呀,从实招来。”闺蜜们都笑起来,嬉闹着。
“哪有大声说梦话。”暮之笑着和室友们打闹,倒是控制不住的露出害羞表情。
想早点见到他呢。暮之心想,看着镜子里20岁的自己,心里满满都是开心,内心的激动和欣喜都要溢出心房,情不自禁的在镜子前转了个圈。
等等,秦暮之忽然又在镜子前尬住,老公是谁?她在害羞激动欣喜个什么劲?
一股尴尬和孤独突然涌上心房,秦暮之垂下手,开始洗漱。
“今天的暮之好漂亮。”舍友们也发现了秦大小姐今天的不同,笑着调侃道。
往日的秦暮之都是冷冰冰的,身为暮之的舍友,她们都知道暮之其实是个性子很软和,很容易交流的人。
但即使一起生活了一年,她们仍然会被暮之那天生的一身清越感惊艳到,感觉就是那种小说里一心求道的月宫仙子下凡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