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名部下知高个子喜欢奉承,张开嘴刚要附和,脸上却漏出惊恐的表情。
“小心!”
部下一声惊呼,为时已晚。
刀疤脸不明觉厉的回头一看,一支箭矢直接射入哽嗓咽喉。
最后一眼看这个世界。
只见一戍卒在燧火台上挽弓,弓弦拉满,一轮残月挂在背后。
“嗖!”
又一支箭矢呼啸而出。
箭簇,在月色下闪着寒芒。
汉军的箭簇叫做羊头簇,三棱结构,末端有钩,看起来仿佛羊头一般。然而,鲜卑探马的眼中,这箭簇看起来不像是羊头,倒像是招魂的猛鬼。
三支箭矢跨过长空,宛如流星堕入凡尘。
四骑鲜卑探马堕马倒地,脸上除了惊恐,还有惊讶。
如此距离,百步之遥,又在狂风大作的夜晚。究竟是何人?究竟是何人,能够做到箭无虚发?
“这距离,比起辕门射戟可是要近多了。”
吕布自言自语着收起手上玉韘,在一旁的羊头石上,磨圆了一支箭簇。
挽弓搭箭,一支箭由小窗射入屋舍几案之中。
“咚!”
一声响,熟睡的魏续吓了一跳。
抬头一看,月光射到的地方,箭簇闪着银光。
“表兄找我!”
魏续嘴角上扬,迅速穿好衣装。
吕布见魏续出来了,向射杀鲜卑探马的方向一指。魏续立即点头示意,手持环首刀出坞,堡割下四颗虏首。
兄弟间的默契就是如此,从不需要一丝言语。吕布看着魏续稚嫩的身影,漏出了会心的微笑。
……
翌日早,魏续候望,吕布休息,赵老三日迹。
牵马走到坞门门口,赵老三听到燧长叫他。
“赵三兄,我一夜未睡。一直思量着着奉先和传闻的奉天是不是一个人。”燧长确实一夜未睡,眼上挂着厚厚的眼袋:“奉先年不过二八,斩敌十一骑,毫发未伤,实在匪夷所思。”
“季亲眼所见还能有假,就算某站久了眼花,库房里十九颗虏首还能有假?”
赵老三也理解陈治,若不是亲眼所见,他也不信。莫说十六岁成童,就是整个大汉边关,他也不信有人能有如此武力。
“那虏首我倒还没看过,先去点验一番,我好修书上秉官家为奉先积功。”
烽燧不大,燧长说话间已经到了库房,直到看到虏首那一刻,还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一、二、三……十九。
怎么还有?
二十,二十一,二十二……
二十三!
燧长一惊,大吼一声:“赵三兄,你来一下。怎么有虏首二十三?”
赵老三这时候一步刚踏出烽燧,向燧长摆手道:“还是你来一下吧!”
“啊?”
燧长想到了什么,却又不敢相信。
一个健步,又猛跑了三步。
燧长一脚踏出烽燧,眼望烽燧之外,四具无头尸体倒在那里,干涸的鲜血浸染大地。
“昨夜是谁候望?”
燧长下意识望向吕布屋舍。
“还能有谁?”
赵老三牵马走向鲜卑人的尸体,将其掩埋。
“吕奉先……”
燧长喃喃自语,不可思议的看着吕布屋舍。
屋舍单门紧闭,墙壁上的马矢涂裹着草棍,还有两道深深的裂痕。透过封窗的薄纱,卧榻之上有人影朦胧。
有那么一刻,陈治看那朦胧的人影,忽然变成一头猛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