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说"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而这次芬芳与师傅鲁大大的简短对话,却是“说者有意,听者无心”。不过,这无心的听者,却让有心者的话儿无意间爬上了心头,是的,模模糊糊的。那种是耶非耶,似粘非粘,扑朔迷离……
似乎,就在此后,鲁大大的心海已不再是静水一潭了,倒是涟漪微泛,那一潭儿水,时不时的要摇荡几下。
平日里,鲁大大总是极力克制住自己,极力压抑着自己的思想和情绪,极力想擦抹掉时不时闪现于脑海、那天芬芳向他提问的无端猜想。
但不知怎的,总是擦不掉,抹不脱,压不住。她和她的话儿总是在眼前忽闪忽闪的,在鲁大大的脑海湖中,似有只只小鱼儿小虾儿样,还劲儿般地一蹦哒一蹦哒的划动着。似乎,这小小的生灵要在这脑海湖本来平展的水面上,翻出点什么波儿浪儿来。
“师傅,你觉得我怎么样?”
真的,这句话实在太普通不过。然而,在当时那种语境中,这句普通不过的话出自芬芳之口,似乎又不是那么普通,总觉得普通之中又添加了点什么。
如果……哦,也许……
是的。
如果没有她那忸怩的姿态,如果没有她那诡谲的笑态,如果没有她那欲言又止的情态……
或许,他不会多虑。
因为,鲁大大些许觉察,徒儿芬芳那句再普通不过的语音中,似乎夹杂有另样的含意。他觉得,芬芳欲擒故纵,既想说破又不愿说破。似乎,她那姿态、笑态和情态的内涵充满着神秘一一只不过,现在而今眼目下,尚不宜昭示罢了……
当然,鲁大大脑海湖中的这些小鱼儿小虾儿般的蹦哒,是断续的,些许的,微弱的,无力的……海堤无险。或者说,它还不足以影响到鲁大大思想的整体框架。
这些,一旦忙碌起来,鲁大大的思想仍然轻松,杂念随之也烟消云散。但闲暇下来,时不时的又如蚁痒般的来挠他的心。
鲁大大想,“难道世上真有这样的美事,巧事?”
当他头脑里掠过这一丝念头时,又立马予以否定。
“不可能!”人家年轻貌美,自己比她大二十岁,况且……他自言自语道:“异想天开”。随即拍了下脑袋,权且当她是戏言而已。
其实,芬芳倒是认真的。当这丁点儿”春心”初探心际时,她也想入非非过,曾经多少个夜晚不能眠哟。
是的,芬芳想得更多些。
从少年到青年……又想到了而今,想到了当下。
芬芳分配到车工工段当工人了,她是高兴的。不管这车工工种有多么苦累,她都不怕,因为她吃得了苦,也抗得住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