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岁岁看着桌上的菜,颇为意外。
都是她喜欢吃的。
傅时年夹起一块糖醋排骨放进她碗里,“尝尝。”
她没说话,乖乖的吃饭。
她真的饿了,昨晚通宵画稿,没睡几个小时就被叫起来洗漱化妆,一口饭都没吃。
她吃的认真,对面的男人将一个小碗递来,是剥好的虾。
“我可以自己剥。”
傅时年回以一笑,“我想给你剥。”
秦岁岁耳根一热,这男人太会撩人了。
她也不扭捏,夹起来往嘴里送。
傅时年见她吃了,开始不停的给她夹菜,秦岁岁看着高高堆起的菜,陷入沉思。
傅时年把她当猪了吗?
她是跳舞的,得控制体重。
她抗议,“傅时年,我吃不完。”
他顿住,说道:“不喜欢吃的夹给我。”
秦岁岁不知是出于什么心理,她把胡萝卜丝挑出来往他碗里放,“你吃。”
在她的记忆里,他讨厌胡萝卜,但结果为什么和她想的不一样?
傅时年面不改色的把胡萝卜丝吃完。
她震惊的目光没逃过他的眼,他优雅的放下筷子,“娇娇给的,我吃。”
平淡无奇的几个字从他口中说出,有点宠溺是什么情况?
秦岁岁语噎,低头扒饭,拒绝和他说话。
一顿饭下来,吃得秦岁岁的后背沁出一层薄汗,脸颊的热度迟迟不褪。
他站起身替她拉好外套,“我送你。”
“不用,我让司机来接我。”
傅时年看她,“我想送你。”
秦岁岁犹豫几秒,点点头,“好。”
上了车,傅时年倾身过来,修长的手指拉住她身侧的安全带,指尖无意擦过她的手臂,身上淡淡的雪松味瞬间侵占了她的呼吸,她僵着身体,没敢乱动。
傅时年的动作快速且温柔,系好安全带后,发动车子。
秦岁岁偏头看窗外繁华的夜景,傅时年专心开车,一路无言。
直到车子缓缓停在别墅楼下。
“你还走吗?”
“对不起。”
两人同时开口。
车内寂静半响,傅时年沉吟:“对不起。”
秦岁岁藏在衣袖里的手收紧,“你不用和我道歉,你想去哪是你的自由,没有人能干涉。”
傅时年强忍心里的某种冲动,认真的告诉她:“我不走了。”
秦岁岁长睫颤动,默了默,“嗯”了声。
“我该回家了。”
她解开安全带要下车,傅时年握住她的手腕。
“娇娇,我不想呆在你的黑名单里。”
是了,他当初一声不吭的消失,杳无音讯。
她找了他很久,给他打过无数次电话,发过无数条短信,都石沉大海,得不到回应。
她一气之下拉黑了他所有的联系方式,强行将他剥离她的世界。
她懵懂的暗恋,窥不见天日,被扼杀在无尽的黑暗里。
现在他回来了,真真切切的站在她眼前,不是回忆,也不是梦。
她心脏的每一次跳动,都在告诉自己,他回来了。
曾经心动过的人,怎会只心动一次?
她应道:“好。”
又说:“你松开。”
他不为所动,略显执拗的说道:“把我放出来。”
秦岁岁只好当他的面,把联系方式移出黑名单,“可以了。”
傅时年满意了,松开她的手腕,在她发顶上宠溺的揉了揉,“娇娇真乖。”
秦岁岁突然想起秦深说过的一句话:油嘴滑舌,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她瞥他一眼,不给他反应的机会,迅速下车,冲他娇哼,“傅时年,你少哄我。”
傅时年挑眉,“不是哄,是事实。”
秦岁岁被噎住,转身往大门走。
傅时年不知什么时候下了车,站在暖洋的路灯下喊她娇娇,“晚安。”
晚风将他温柔的话语吹散。
秦岁岁小声回了句“晚安”,加快步伐,落荒而逃。
她的身影被那扇铁门挡住,彻底消失在他的视野,他在原地纹丝不动。
四楼的灯亮了,一颗小脑袋从阳台探出,是他的小姑娘。
她背对一室白光,长发被风扬起,光钻过缝隙星星点点的透出,她比夜空的星辰还耀眼。
她冲他挥手,示意他离开。
傅时年仰脖直视她,薄唇张合,无声说:晚安。
目送傅时年驱车离开,秦岁岁蹲下,脸埋进他的外套。
他终于回来了。
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