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赶往机场的路上,周顷恒一连给傅时年打了十几个电话。
傅时年是在抵达机场之后,才接通的。
周顷恒急切开口:“老板,老夫人她……”
他的话没说完,傅时年漠然打断:“我已经知道。”
周顷恒的声音戛然而止。
“这段时间我不会离开A国,国内公司的事务还要你多费心。”
透过听筒,傅时年的嗓音如常,听不出悲喜。
周顷恒觉得一阵心酸,他连忙说道:“老板放心,都是我应该做的。”
“嗯,有处理不了的事再联系我。”傅时年看了眼腕表,说:“登机时间快到了,挂了。”
周顷恒看着结束通话的页面,心里打翻了五味杂陈,并不好受。
他跟随傅时年有七年之久,对傅时年及傅家有一定的了解。
傅闻宴是个好丈夫,却不是一个好父亲,他对傅时年这个儿子,除了给钱以外,别的事一律不管。
唯一对傅时年上心的,就只有他的母亲,骆婉。
这些年来,骆婉的身体一向很好,也鲜少生病。谁也没想到,她会没有一点预兆的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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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个小时后,飞机准时降落在A国国际机场。
傅时年到医院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他直奔医院停尸间,远远看到的,就是他的父亲。
傅闻宴颓废坐在冰冷的长椅上,眼眶通红。
听到脚步声,傅闻宴抬头看向他,愧疚的对他说:“时年,对不起,是我没照顾好她。”
如果他今天没去公司,没离开骆婉的身边,她可能就不会错过最佳的治疗时间……
傅时年神色不明,一言不发。
他绕过长椅,在医生的带领下,进入了阴冷的停尸房。
里面的灯光很亮,灼得他的眼睛生疼。
医生将盖在骆婉脸上的白布掀开,露出女人没有一丝血色的脸,她双眼紧闭,长睫下被灯光映了一层阴影,脸上没有痛苦,好像只是睡着了,很安详。
医生低着头,用流利的英文道:“傅少爷,节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