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兮猜想如果师傅没有保全大局,那就是保全了他。
可即便如此,他还是心急如焚担心殿下的处境,眼下只有和师傅表明了心境,才肯放他走吧。
这边楚千离变本加厉,不仅在东越城,其他族氏也开始有莫名失踪的人。
那些人是被吸食了精气和血肉,只剩下一副皮囊等着化为灰烬。
这远远不是之前的小狐狸能做出的举动,如今手段残忍,令人唏嘘。
也有好些日子没有见到十里,自那晚后,十里就故意躲着代姜。
殿下清楚,她应是想着该如何给他一个解释,想通了,自然就不会遮遮掩掩了。
十里正是此意。
想到龙族大殿内,女子为得宠幸用过的招数不过如此,论兴致高昂者,云兮风流公子的名号不是白叫的。
殿下最近忙着给各族布下结界适当保护倍感乏累,这日一人来了轩辕神府的后院。
院内像是有人打扫过了,再一瞧时,原来是十里。
十里见了代姜把手中的扫把扔了好远。
两人看过彼此,竟一同唤起了名字。
殿下笑意渐起,温柔道:“还是你先说吧。”
十里低下头,向后退了退:“那日是我糊涂,误食了汤药,你千万别误会,我可不是那种女子,怕你小瞧了我,所以不敢见你。”
向来这种事吃亏的都不是男人,十里又抬起头,理直气壮道:“你多次帮我,想为你做些什么,只可惜我生来女子身,柔弱的很,也不能像锦七那样有好的本事护你左右,只能试着去医治你的心疾,你我之前就说好的,医不好,不能怪我。”
“也不见得你有几分的细心,下次若我真的误食了你的药,你……还是小心为好。”
殿下俯身近了十里的脸,十里看着他,闻着他的气息浑身滚烫。
这是把他当男人了?竟然会脸红!
十里努力让自己清醒,不停的告诉自己这是当年年少无知的弟弟,这是弟弟,不可冒犯,不能教坏孩子……
“堂堂龙族殿下,怎么说出这样的话来?难道是经常做这种事?”
没等她说完,代姜便用扇子抵在了她的唇上:“平时也不见你有这么多话,我不过是与你玩笑罢了,看你这个样子,倒是怨我没有救你。”
“别没大没小!”
十里脱口而出。
“嗯?”
“我没有。”十里拉长了声音,“我看殿下你是觉着日子乏味吧,不然回你的天界找找乐子?”
“天界?”
早前听桑芜说是龙族自立了门户,忘了这茬,提起来显得自己无知蠢笨,怕是现在只有她一人不知道他与天界已经没了关联,十里试探道:“不是不是,关于你们的故事坊间有传闻说是与天族分了家,怎么,人人巴不得上去的地方,你还嫌弃了?”
代姜眼中忽然灰暗了许多,脸上也不如刚才那般自在,身体自觉的正了正,手中的宣云扇也握的更紧了。
十里察觉了几分,这是说到什么痛处了,看起来这样难过,难道真的是天帝老儿做了什么惹的龙族寒心至此?
半晌,才等到代姜开口:“不提也罢,以后若有机会我讲与你听。”
“你不必勉强,我不问就是了。”
这事算是过去了,十里一直开导自己是不拘小节之人,所以便也就不再躲躲藏藏了。
过了几天的清闲日子,突然一早上大门被踢开,围了好多人。
一群小兵分开了两排,中间走出个公主来。
十里知道来者不善,好似一副欠钱财不还的样子,瑶寻毫不客气,几步来到十里面前,抬了抬眸,慢声细语道:“殿下在哪?”
十里无奈,原来是为了这个。
看着自家门口这么多不怀好意的盯着她,打肯定是打不过,还是本着不想丧命于此的初心,只得退了退,回道:“应该是在上善阁休息。”
“跪下!”瑶寻忽然呵斥道,十里一惊,忍了几分不想惹事上身,低声道:“公主,气大伤身,您这是为何?”
瑶寻瞪着眼睛,两个鼻孔忽然圆润了起来,随即拔出身旁将士的剑抵在了十里的脖子上,压的十里不得不跪了下去。
这么大阵仗桑芜看的清清楚楚,没有分毫犹豫直接冲了过去抱住了十里,对着公主喊道:“这是干什么!敢碰十里,你们试试!”
十里示意不要说话,却惹怒了瑶寻,瑶寻一挥手桑芜便被打出好远受伤晕了过去。
只能看着无能为力的十里急的膝盖往桑芜身旁蹭了蹭,公主见状开口道:“贱东西都是一个德行,我倒想问问你凭什么可以和殿下共处这么多时日,殿下何等尊贵,你却不知身份,毫无廉耻,你说你该不该死?”
凭什么?凭我是你祖宗!十里已经默默骂了千万遍。
可是这公主想弄死她又是何等的容易!十里害怕,怕的要命,目光回到快要抹脖子的剑上,小心回道:“先前不知是殿下,如今知道了好生伺候着不曾懈怠,殿下秉性温和,想必也不愿看见公主大开杀戒吧。”
“杀了你不费我吹灰之力,你便记着自己的晦气,是个贱东西,我和殿下都是你攀不起的人!”
“是是是!您高贵,您不也是不久前入了天籍,新官上任事务繁忙,实在不必与我计较。”
这话提醒了瑶寻自己如今是九天玄女的身份,若被外界知道拿剑对着这样一个普通人,有失大雅,便不情愿的把剑收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