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代姜不愿意说，十里明白的很，一字一句也不想提，“是我自愿的，算是我辜负了天帝的美意。”

“那你们是何时离开天界的？”

代姜沉默许久，记忆扰的他看起来那么难过，十里不忍心，紧忙说道：“桑芜与我讲过许多好玩的趣事，我是好奇，你莫要多心，困在神府里千年，这天下变动，我竟一无所知。”

“一无所知还如此聪慧的人，世间少有，我发现有你在身边，我倒是轻松了不少。”

十里坐直了身子，手也缩了缩：“我还担心着不合你的心意，帮错了忙。”

“你信我是哪种人，我便是哪种人，我不愿与那公主纠缠，你不是早就看出来了。”

好一句信他是哪种人就是哪种人，原来他一直知道十里不信他，无端拆穿的滋味并不好受。

十里没有回答，安顿好了代姜，慌张逃走。

即便有和他一样的城府，她还是做不到平静如水的面对代姜。

这是怎么了，明明年少时可以彼此坦诚的，十里忽然间陷入了为难，想起来那时的情义又该怎么算呢。

倾鹊台上，代姜第一次来时，十里还没有化成人形，没日没夜的栖在梧桐树上，不理红尘事，天上人间无人敢招惹。

那时候代姜还小啊，连兵器都拿不动，个子小小的，也就是凡间孩童七八岁的样子。

十里还问他是如何到这来的，他回答说龙君教他变幻真身，他学了一半忘记了，从天上掉下来的。

仙台往返危险重重，是十里亲自送他回去的。

近千年前，龙族与天族是一家，都在九重天，送代姜回去那日，霞光万丈，百鸟齐鸣，一道道紫金飞流盘旋，好不壮观。

别说各个族氏，就连天帝，也是开了眼界，从未见过如此浩荡的场面。

……

原来若是刻意回忆，是真的忘不掉，十里眼眶越来越红润，不知不觉心间痛的老毛病又范了。

代姜在宫殿床榻上忽然睁开了眼睛，捂着胸口，痛到手指颤抖，宫殿外絮怜大人见状忙闯进来，扶起代姜，为其运气施法疗伤才得到缓解。

絮怜大人行了礼，担忧道：“殿下。”

“没事，多谢。”代姜有气无力道，“方才为何不见大人？”

“今日本是我当差撰写几个仙官的天命，来晚了一些，幸亏是错过了，不然……”

“不知交代大人的事？”

“殿下放心，我已联合众仙家告了阎罗殿一状，只说是他们办事不力，这么多年冤魂恶鬼没少遗漏为祸人间，天命已乱，光是这一样天帝得知后便大怒，一切都是殿下猜想的那样，悄无声息，无人猜疑。”

代姜垂下眼眸，好似松了一口气：“那便好。”

“只是殿下您……”

“无妨，大人定要小心护自己周全。”

絮怜不敢忘本，忙道：“多谢殿下，小神本就是与殿下同在，愿效犬马之劳，在所不辞。”

大人虽然在天界为官，但是当初也是因龙族力荐，才有机会从无名之辈得到重用，倾其所有为各界谋事，看命，写命，一心想求得功名。

当年龙族离开天界的时候，絮怜本想跟随一起离开，但是大人有世间所有人的命格，无法动身，天帝也明白，这人动不得的，神明在上，掌管命格的官职，一旦胜任，便是终生，无人可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