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泽勒想着去见一见霖瘾,便披上了防风大衣往他宿舍走去,路上碰见了白黎末,他像是也要去那里。
“校长。”
白黎末见到了他,给他问了好。
他脸上总是带着笑意,学生们都喜欢他这副和蔼可亲的模样,阿泽勒却不大喜欢,白黎末是个精明人,精明到让人看不出他的意图。
“白老师,你还没有回去吗?”阿泽勒试探了一句。
“马上就回去了,去给林佑送一些书,她可是个不可多得的学生。”白黎末示意了自己怀里摞起的书。
“你来学院教书两三年了,”阿泽勒道,“没听你提起过你的故乡?”
“卡嚓尔湖那边,校长您知道吗?”
两人拦在过道中央,寒风呼呼吹来有些肃静,阿泽勒不好多拦着他,便与他一并同行。
“有点远,”他又道,“那么偏远落后的地方能出你这样优秀的老师,真是让人惊讶,你师从哪位?”
“校长过誉了,”白黎末笑笑,“我的师父已经去世很久,只怕校长也不认识。”
“以你的学识,师父应当也不是泛泛之辈,我怎么可能不认识呢?”
“我的师父名为多尔莫。”
多尔莫。
阿泽勒确实没听说过这个名,白黎末短短的两年多时间里成为学院最受欢迎的老师,他也曾去听过他的课,也是受益匪浅,阿泽勒不敢想象,这样的水平会是这么年轻一个老师能达到的,而且,他的师父都名不见经传,异样的违和让阿泽勒总对他难以全然相信他。
见阿泽勒不回答,白黎末又道:“我的师父他是位很好的老师,他博学多才,又经历丰富,只是对名誉富贵才华都不感兴趣,一生都卧在家中,校长您难免不认识。”
“看来是位世外高人。”
“不错。”
来到了霖瘾宿舍前,阿泽勒又不太敢进去了,见到了又和他说什么好呢?想想他对自己生气的样子,阿泽勒又没有勇气,他犹豫不多久,打定了主意离开,向白黎末道了别,便转身瞬移走了。
站在林佑宿舍门前的白黎末不知所以,自己敲响了门,一会儿林佑和霖瘾从屋顶上下来了。
两人远远的还见到了阿泽勒,他倒是少见,不知来干什么,结果站在门前没两分钟就走了,林佑开心的迎接了老师,邀请他去宿舍坐,白黎末摆摆手说自己只是来送书的。
“我马上就回家了,和你来说声再见,你大概有两个月见不到我,要记得自己好好学,不懂得随时水映找我。”
“好!”
林佑收下了书,歪头问道:“老师你家在哪?”
“卡嚓尔湖,你呢?这段时间快到你们那边的新年了吧,不回去吗?”
林佑沉默了一会儿,摇了摇头。
她看起来有些为难,白黎末便道:“也好,在学院里你可以请教霖瘾,”他看向了霖瘾,朝他一笑,“霖瘾你多帮点她,她可是我很重要的学生。”
霖瘾一愣,不知自己是否产生了错觉,觉得他有点熟悉。
两人送别了白黎末。
随着雪越积越厚,学院里也越来越冷清,魔法世界也迎来了他们的新年,留在学院里的人组织起了欢庆活动,在欢快的氛围里,林佑难得的感受到了轻松。
魔法世界有关新年的传说不输地球,在这一天里,人们习惯祭拜雪神,与所有人分享欢乐和礼物,以此祈求雪神带来丰饶,传说雪神是位美丽善良的女神,只是她身上过于寒冷,没人能够靠近,而只要献上笑容和礼物,雪神就会庇护人类,保佑一年风调雨顺。
林佑特意去找了这个传说,冰冷的女神与人们之间的距离那么远,但真挚的心却让距离不在,她感慨女神的善良又觉得传说其实很近,因为在此刻,在远处的苏紫炎和老师就给她寄来了新年礼物,让她感受到了那份温暖。
她津津有味探索着故事,看到这个传说在空灵类之间也流传,在他们的版本里,故事起源于还没有国家的时候,一个挨饿受冻的空灵类在大雪天里去寻找食物,他离开家穿过冰湖和森林,快要饿死的时候找到了一根萝卜,他迫不及待就想吃了它,却看见一位老妇人向他乞讨,妇人浑身上下破烂不堪,看着比他还要瘦弱,他咬了咬牙,自己只咬了一口胡萝卜便全给了那位老妇人。
在老妇人吃下胡萝卜之后,她身上忽然绽放出光芒来,变成了一位美丽的女神,这位女神为了报答他,赐予了他富饶的生活和健康的体魄,后来,这个空灵类建立起了第一个国家,以他的名字命名为“卡琳尔”,此后每到这天,卡琳尔国王都会庆祝这天,并正式将这天称之为“雪神节”。
这个节日延续至今,已成为卡琳尔的传统。
林佑喜欢这个故事。
而作为空灵类的灵·韦瑞朗有着不同一意见,他最讨厌的就是这天,在这天,卡琳尔国皇室举行舞会邀请全国各地有权有钱之人参加,这天实在冷得可怕,即使强如贵族皇室,也无法完全抵御严寒,而从他家到城堡,有着数十分钟的路程,路上可不暖和,但在舞会上一展自己的舞姿,韦瑞朗是很乐意的。
今年舞会来的人特别多,塞满了整个会场,这种情况也与灯塔之火分不开关系,国王会选出想与自己结盟的人,以便更好的巩固自己的权力,而众人也都想在这场舞会里得到灯塔之火最新的消息。
作为与灯塔之火同学院,且近距离接触过灯塔之火的韦瑞朗受到了重视,若瑞斯带着他一到城堡就受到了热烈欢迎,各个贵族向他们献媚,收了一批礼物。
韦瑞朗喜欢成为焦点,然而说到底大家都只是因为灯塔之火关注自己,与他所期待的不一样,人数实在太多了,他头一次觉得面对这么多人快吃不消了。
幸亏国王即时传唤了他与若瑞斯,他才从人群里得以脱身。
国王静坐在舞会最高的座椅上,他的儿子俄·轨月坐在一旁嬉笑着看着韦瑞朗,他们身边只站了一位骑士,与平时相比少了太多,似乎是有什么重要的事。
“见过国王陛下。”
国王向两人要了学院的一些报告,不一会儿一个身披黑色斗篷,大兜帽遮住了脸的人也过来了,他声音浑浊,浑身散发着一股臭味,韦瑞朗不知这种人怎么也能进来。
黑袍人行了礼,道:“陛下,我带来了一则消息。”
“说。”
“此次行动关于阿泽勒之子,霖瘾。”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即使韦瑞朗与他只有五步的距离,也只模糊听到了霖瘾的名字,一阵阴冷感从韦瑞朗背后升起,仿佛一只眼睛盯着他们。
国王深思片刻,点点头,他示意韦瑞朗和俄·轨月离开,俄·轨月正好乐意和韦瑞朗聊聊,便高兴带着他离开了。
与喜欢争权夺利的父亲相比,俄·轨月显得就没那么多想法,在他看来,王位迟早是自己的,等到他登上王位,想做什么那都是自己说了算,那就没必要在现在努力了,他特别喜欢韦瑞朗,两人年龄相仿,且不管做什么,韦瑞朗都比不过他。
也是因此,韦瑞朗很不喜欢他。
离开前,韦瑞朗看了一眼黑袍人和父亲,还有国王贪婪的面孔。
“刚刚听你在学院里的事,你过得还蛮不错嘛!”俄·轨月嬉笑道。
“殿下说笑了,学院哪有城堡舒服。”
“那是当然。”
俄·轨月很满意答案,他们走往了大堂外的温室庭院里,那里也聚集了一群人,比大堂少多了,但他们同龄的人更多,一些年轻漂亮的贵族小姐都在那。
俄·轨月悄悄靠近韦瑞朗耳边道:“灯塔之火你拿不到手吗?”
他两眼放光的盯着韦瑞朗,韦瑞朗明白他的意思,他看向那些在说笑的贵族小姐们,又看了看饿·轨月:“灯塔之火不是寻常人,以普通手段是拿不下她的。”
“那她也只是个女人而已。”
“您要是觉得如此轻松,何不自己去试试。”
“我见过她,长得不怎么样。”
韦瑞朗嫌弃极了,和他打交道是最无语的事,要不是看在他是皇太子的份上,韦瑞朗理都懒得理他。
两人迎着那帮皇室贵族小姐走去了,小姐们看到了,都愉快的迎接过来,脸上的笑意比刚才更加灿烂浓烈。
看着这帮秀色可餐的美人,韦瑞朗阴霾的心情也好了起来。
黑袍人与国王聊的似乎很隐秘,很快若瑞斯也被打发了出来,他找到韦瑞朗,向他传递了刚刚国王的命令,韦瑞朗也很是明白那件事自己也当出力,但他不理解那个黑袍人是谁,又为什么针对霖瘾,他向父亲询问原因。
若瑞斯道:“我也不认识那个人,不要多问,做好你分内的事就可以。”
韦瑞朗意味深长,与父亲同步看向了国王,见到黑袍人从他的大衣摆中拿出了一个小瓶子递给国王,国王非常高兴的接过去了,一饮而下。
小瓶子里装的是半瓶青绿的水,从那个黑袍人衣服里拿出来的,韦瑞朗不敢想象那味道。
黑袍人离开了,就像他的出现一般,钻进了人群一晃眼就不见了,明明在场那么多人却没人注意他。
“你自己在这玩,我先走了。”若瑞斯步向了大堂,韦瑞朗猜想他应该要去和国王谈话,便没多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