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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忠诚与誓言

小人儿把棱镜举在林佑等人面前,女王挥了挥手,便展开了外面战斗的情形,画面是白黎末预备攻击霖瘾的画面,他在背后已悄悄布下了一道传送阵,女王道:“你刚刚的一击会击退白黎末,但他早就布好了撤退的路,他本是为击杀霖瘾后布的路,只是没想到你会舍命拦下这一击,事实上,我也失策了,把那只精灵叫过来算是废棋一步。”

女王扫了一眼雷,雷指指自己,惊愕的看着她:“我……”奈何女王压迫太强,他立即闭嘴了。

“你舍命一击会重伤到他,因为精灵的存在他不得不撤退,”女王做了后面的预测,又把画面停在了当下,“你也会死亡,我们不能让你死亡,所以把你拉了进来这个空间。”

“为什么不能让她死?”雷问道。

女王看了看他:“因为世界不能失去制衡他的人,白黎末已经意识到我们的存在了,以他的聪明才智,不死,迟早会知道我们的秘密,而他又生性残忍冷酷,知道秘密之后会做出什么惨无人道的事来,我们不想看见。”

“等一等……”信息太大,林佑连忙叫停,问道,“他真的是我的师父白黎末?”

女王肯定的点点头,她的手再次滑过棱镜,播放了白黎末数百年存在的证据:“我们精灵存在于魔力当中,借由魔力行动,凡有魔力的地方我们都能看见,当白黎末发现‘永生’之法的时候,我们并未太多的关注,我们精灵的责任,是守护这个世界上的契约、誓言之力,不具有插手这种事的权力。”

棱镜上一一闪过白黎末从预言山谷到星亚城、到尘瑶村再到白阳城,又到了卡琳尔、空灵类四处的境地,最后来到肆十五学院,在这漫长的时间里,他的身体容貌不断变化,只有肆十五学院的面容是林佑熟悉的,而他最开始的容貌正是现在的样子。

“他、他还是预言者……”林佑震惊的翻阅着棱镜上的画面,不可思议的事实无情踏毁了她的认知,她的师父、一个她敬佩的人,竟然是一个践踏生命、漠视人格的人渣!他为了自己的实验甚至毁灭了一座城,他所有的知识都建立于他对世人的折磨!

不敢相信、绝望、愤怒、恐惧、怨恨与害怕全部涌上了林佑的心口,它们澎拜的在她全身冲击,要冲荡到她停止呼吸一般,她迅速的滑动着棱镜,已经不再看得下那些残忍的罪行。

“啊!!!”

她一拳锤在棱镜上,吓得小人儿连连后退。

雷也吓了一跳,他看到林佑脸色苍白,忙问道:“丫头……你还好吗?”

“啊……”她身上腾起黑色的魔力,一股无声的压抑蔓延到了整个空间,小人们尖叫着躲去了女王的背后,雷也不敢靠近,他没见过这么恐怖的魔力,恶心到令人反胃,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小丫头吗?

“啊!!!”

无名的怒火让她不知道哪里释放,她恼怒的走到女王面前:“告诉我,怎么杀了他!”

女王并不畏惧这样的灯塔之火,相反她相信正是因为这样的灯塔之火,她才格外特别。

她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脸:“你真的希望如此吗?问问你的心吧,你知道怎么做。”

林佑喘着粗气,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如今黑色魔力已经奈何不了她,炼化它只是时间问题,但眼前的黑暗却无穷无尽,一个白黎末就这么罪恶,还有那些穷凶极恶之人呢?她要一一杀掉那些人吗?杀得尽吗?杀得完吗?林佑,到底是什么人呢?

精灵的空间里时间流走着,他们静静等待着林佑的答案。

苦难、坏坯,光是自己受到的折磨就数不胜数,她可以选择不管这些,但她无法容忍黑暗这么肆意,她憎恶善人受到伤害,讨厌那些满口正义却无所作为的虚伪,什么是她该做的?去愤怒、去不平、去杀戮?逞一时之快又能得到什么呢?

她渐渐冷静下来,收了收黑色魔力,她无奈的捏了捏额头,她已经受到了太多次信念被摧毁的痛苦,深知被人牵着鼻子走是行不通的。

“看来你已经想通了。”女王道。

林佑缓了缓神:“我知道了他就是我师父了,很多事也解释得通了,既然你们担心他知道你们的秘密,又来找我,是已经有了对策是吗?”

女王点点头。

“我们无法插手这样的事,只有契约才能发挥我们的作用,只要你与我们缔结契约,你帮我们消灭白黎末,我们帮你活下来,同时还能帮助你做其他事。”

“什么事?”

“你所期望的一件事。”

林佑想了想,她的确有件事需要帮助呢,而且刚刚女王也说他们在魔力中行动,任何有魔力的地方都能去,但她还是要确认一下,她问道:“所有有魔力的地方你们都能去吗?”

“是。”

“那么……”林佑问道,“白阳城,你们能把他们救上来吗?”

“这种程度的愿望可以换你消灭白黎末的决心吗?”女王问,“我们能做到。”

“好,”哪怕为了白阳城,林佑也愿意缔结这个契约,“我愿意。”

“缔结契约吧。”

女王抬手,一道红色的契约阵悬浮在两人中间,照亮了赤金的空间,林佑也伸出手触碰了契约阵,契约阵融入两人的手中,缓缓消失了。

第一次契约,林佑没觉得有什么变化呢。

看着这一幕的雷惊呼道:“你就这么相信他们了?!万一他们拿契约威胁你怎么办啊?!他们可来路不明啊!!”

女王一眼扫到了他,眼中颇是不屑:“以表示我们的诚意,我们还能帮助你的朋友解除他的禁锢。”

“雷吗?”林佑看向了雷。

雷没想到这事还轮得到自己,虽然这个条件很诱人,但是刚还笑过他们,他得保持矜持,轻咳两声,表示自己不在意:“这个时候找爷,已经太迟了,爷已经有契约者了。”

“假精灵假精灵!你还敢对女王不敬!!”

小人儿们又群起围攻雷,雷觉得颇不公平,为什么林佑就可以和他们相处那么好,他们就得这么对他?!这个所谓的女王,还能轻易掌控他,只能龇牙咧嘴冲着他们凶。

女王对这只臭屁精灵没什么兴趣,慢慢走向了轿子,又坐回了上去,居高俯视着二人:“值得提醒你们的是,预言中提到过长青冢,我们曾以为会在那里见到灯塔之火,没想到时间提前了,这是否为预言者的失误,还是有意为之,请你们自证。而其他的,解除精灵的禁锢会使那只精灵走向终结,请问还需要帮助吗?”

“走向终结?!”

两人一同看向女王,她看起来不在乎雷的生命,这让雷忽而觉得她说得可能是真的却不敢相信——为什么?他畏惧的是什么?是死亡?还是……真相?

雷咽了咽口水,女王的双眼中充满了漠然,那是上位者对下位者的眼神,她毫无欺骗他的意义。

“雷,”林佑担忧的看向雷,“如果你不愿意……也没关系。”

雷才不想当孬种,他撞着胆子向高高在上的女王道:“说吧!”

契约与誓言之力是一种特别的力量,它维系着人们之间的信任,创造美好的联系,精灵们守护着它,让美好在世间流淌,凡与契约相关,精灵都有权力干涉,契约各种各样,誓言也一直在诞生,一旦违背契约誓言,则会受到惩罚,惩罚依据契约内容不同,对契约越重视之人,违背契约后受到的惩罚就更严重——变成精灵,也是惩罚之一。

但因惩罚变成的精灵与真正的精灵有着本质的不同,它们不为契约之力负责,也无法拥有自由之身,在它们完成自己的契约之前也将失去一切记忆。

想要结束被束缚的一生,只要完成契约就行。

只不过对它们来说,已经失去了记忆,自然也不记得自己过去的契约是什么。

雷并不相信真相是这样的,忘记契约却要完成契约?!这算什么?!这不就是成心让他们不好过吗?!

“但是你违背契约在先,反过来却要责备契约,这是你们自私的心展露的现实,被束缚的一生已是轻松,我们给了你机会,”女王说道,“如果你希望记起自己违背的契约是什么,我们也可以告诉你,以你先前的身躯你早已不存在于世,所以想起一切,你就在此刻消亡,如何?你可愿意?”

雷自然是不愿意的,他堂堂一只精灵,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如此伟大强大的自己,现在告诉他,他是罪人?!怎么可能?胡话!一定是胡话!是骗子!他不愿让林佑看到自己狼狈的一面却又不甘心这样错过机会。

他真的是违背誓言之人吗?

“请给他一点时间考虑吧,”林佑向女王道,“我想谁都无法接受突然要离开的自己。”

“好,”女王将雷自负自傲又恐惧的模样尽收眼底,“我再提醒你,你的契约一定是与现在的契约相关的,因为契约之重,哪怕记忆抹去,你也一定记得什么该是你做的。”

“谢谢你。”林佑松了口气。

精灵女王也向她微微点头:“记住你的约定,灯塔之火。”

“谢谢你灯塔之火!”

“再见灯塔之火!”

“加油灯塔之火!”

小人们的声音逐渐远去,林佑感到一阵眩晕,熟悉的感觉代表了她将回到当下,与白黎末对峙的一瞬间。

“轰!”

白黎末被这一击灼伤了皮肤,魔法打入胸口宛若一把利刃剖开至右腿,他瘫倒在地,不可思议的看着林佑,她因为透光体耗尽了力气,也倒在地上。

雷也被拉回了现实,他正气头上呢!还没反应过来,白黎末已经设好了退路,遁入了传送门里不见踪影。

“林佑!!”

霖瘾顾不得自己浑身的伤,急匆匆抱起林佑。

“白先生!”

通过传送门逃脱到外,若瑞斯接应了白黎末,他早安排好了后面的事,可被伤得这么重实在是意料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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