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头发凌乱,衣衫有稍许不整,一直尝试着向身边的同学求助,却大多被疾步而行忽视,或是以为她在乞讨而往她手中塞下些许现金。
直到她拦住了一个抱着画本,面容清冷的女孩。
“理理,我身上有零钱,等下。”旁边的女孩见状,朗朗落下一句,便从口袋掏出钱包,开始捣鼓。
不过很快,被制止住了。
她将手中的画本递给了奶奶,温声道,“你可以写在这里。”
奶奶欣慰一笑,接过画本,用极其不熟练的姿势写下一串话。
旁边的女孩见了,恍然大悟,“原来奶奶是要我们帮她联系家人。”
奶奶是个哑人,且患有阿尔兹海默症,意外走出家门记不得回去的路了。她听到这话喜出望外地重重点头,而后从脖颈处掏出一个项链,上面赫然是奶奶的紧急联系人。
他走之前,看到的最后一个画面是,女孩拨打了电话,正有条不紊地冲奶奶的家人解释情况。
女孩的面容,姣好却清冷,沉默寡言下是善于观察的细心及柔和。很难想象在一个年轻气盛、风华正茂的阶段里,她竟活出了不该有的从容和淡漠。
这天,她走入了他的眼里。
风吹了很久很久,余易的心似乎随着遥远记忆中那个恬静的女孩,而平静了下来。
只要,郑知理在他看得见摸得着的地方就好。
就算他没办法让她爱上他。
她和余易吵架了,吵的十分之大。郑知理也没想到,本该相敬如宾的关系,会恶化成这般模样。
两天来,她似乎总会不经意地难过。每每这般,便提醒自己化悲愤为力量,加油工作。
她当任组长后的这段时间,郑知理带着组员在栀子花的攻击下,夹缝生存。不过她们还是齐心协力地杀出了条小路来,拿下几个不错的项目,算是不错的安慰。
正与组员谈话间,电话响了起来,是一个陌生的号码。郑知理手指顿了顿,最终按下接听键,“你好。”
“请问……是知理,郑小姐吗?”话筒里,传来一道小心翼翼的女声,听着像是长辈的年纪了。
“是的,您说。”
听到她肯定的答复,对面当即放松一笑,“知理,是这样子的,我是小易的妈妈,今天我和爸爸从国外回来,所以想请你吃一顿饭,可以吗?”
郑知理的表情,瞬时一僵,变得复杂又多样。
这也……太猝不及防了。
“好…好的。”没有停顿太久,郑知理硬着头皮答应了下来。
毕竟,她如今与余易是夫妻关系,没有拒绝的理由。不见一面,亦失了礼仪。
“好,等下我给你发个地址,你下班过来可以吗?”
“好的,谢谢。”
两人轻快地结束了对话。余易的妈妈倒是个和蔼温柔的女人,与余易截然相反。
郑知理赶在下班前做好工作,到点便离开了公司,来到余妈妈发过来的那家餐厅,是家比较地道的粤菜馆。
进包厢时,一家三口已经齐刷刷坐在那里,余妈妈见到她立即跑出座位迎了上来,而余父亦是站起了身。
“知理,很高兴见到你,来来来,坐。”余妈妈亲切地挽过她的手,一边吆喝,一边带着她往餐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