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言泽睡不着,他甚至一闭眼,满脑子都是女人纤瘦的背影。
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在乎宁浅!
身体传来阵阵冷意,连胸腔都像被捅了几根刀子,狠狠刺穿,不能动弹分毫。
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耳边叫嚣着。
不只是情绪受到影响,他的身体机能也在发生改变,耳内传来阵阵风声,应当是间歇性的耳鸣状况。
一双眼睛也酸涩难忍,头疼得不行,几乎像是被碾压一样,身体僵硬。
霍言泽这时才意识到自己许久未发的狂躁症发作了!
他拼力从床上坐起来,俯身在床头柜里翻找着收纳好的药片。
但是收纳盒子早就空无一物了。
这时候霍言泽才想起来,原来自从和那个女人一起住之后,他已经很久不需要吃药治疗了。
只要能闻到她的气息,他絮乱的内心就会平静下来。
房间里没有药,应该在楼下的储物间里。
霍言泽慢慢站起来,他眼前的景物都是扭曲错乱的,根本看不见拖鞋在哪里。
他只好光着脚,用手扶着家具慢慢行走。
男人从来没有这样狼狈过,他整个人都发着汗,犹如从水里刚被捞出来。
明明距离不远,却偏偏走了很久,才刚刚打开卧室门。
次卧就在旁边,只要他敲敲门,或许宁浅就会出来帮他。
但是……
霍言泽仍旧没有停下。
他不想被人怜悯。
宁浅会怎么对他,是表面讨好他?
还是背后直接骂他疯子?
他这样狼狈,脊背上全是冷汗,霍言泽甚至能感觉到冷汗顺着腰窝往下流淌。
“砰——”
男人忽然倒地,他的手还支在身侧,猝不及防被墙面擦伤,显出一种扭曲而又狰狞的状态。
正当霍言泽想要站起来,重新去楼下找药的时候。
次卧的门打开了。
宁浅穿着一件高领衫,手里还拎着没来得及放下的杂志,一脸错愕地看着男人。
“霍言泽?你怎么了?别乱动,我扶你起来!”
“不用……”
霍言泽几乎逃避式地向后躲了躲,但手腕仍然被女人牢牢握在手心里。
冰凉、坚硬。
是宁浅最真实地感受。
男人的手臂早就迸出了一道道青筋,显得他浑身的戾气更重了。
这是怎么回事?
他发病了……?
宁浅根本搬不动他,只好直接蹲在男人身边,给他诊脉。
她试着调整霍言泽的坐姿,让男人倚着墙壁,能够稍微舒服一些。
随即将纤细白皙的手指,搭在男人的手腕上。
冰凉的汗液顺着霍言泽的面部滑落,滚到女人的手背上。
宁浅没忍住颤了颤,而后静默着收回手。
男人这次病发的很严重,不仅气血在不断的上涌,还引发了些别的小毛病。
“你先在这里待一会,我去叫人把你抬回房间,然后我给你施针治疗,可以吧?”
女人的面容是模糊不清的,霍言泽的视线并不稳当,仅仅可以看见一张红润至极的唇瓣,开开合合的,仿佛在说些什么。
这样熟悉的画面,他总觉得在哪里看见过。
漆黑的,仅仅有些许光线的地方……
正在他想要看清女人的面容时,宁浅就起身离开了。
直到几分钟后,她带来了几个身强体壮的佣人,陈姨也跟着身后,捧着一个大药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