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北云听了晴雯的话后,唇角微扬。踢了踢脚下的一个木箱,笑着对晴雯道:
“来吧,让我瞧瞧你多咱好使,这里面是我的全部身家,你且把它抬回屋里藏好。”
晴雯闻言,挽起袖子就准备干活,但等她瞧见好大一只木箱时,顿时打量了一眼稍显苗条的自己,苦着一张俏脸说道:
“大爷欺负人,婢子瞧着这箱子比我还大几个身量,再来几个婢子这样的我也抬不起来哩。”
逗完晴雯,徐北云心情大好,他抬首转向,对着王宁示意一下道:
“你且帮着把箱子抬回我屋里,然后你自去寻一屋住下,等午后,你把徐长河找来,让他到你爹那边去,我自有事吩咐他们去办。”
说完又对鸳鸯道:
“鸳鸯姐姐,你一会带他把箱子抬回屋里,放好,这可是公子我的全部身家,你且替我收好了,千万别被晴雯偷拿了去。”
晴雯一听,再次跳脚,不等晴雯说话,徐北云笑着说道:
“好了,不禁顽笑,你且和你鸳鸯姐一起去挑间屋子住下,帮着你鸳鸯姐管理好我的银钱,院里以后所有人的月钱就由鸳鸯姐和你代发,以后就不用称呼我大爷了,莫得把我喊老了,我家中府里老人都喊我公子,你们以后也这样喊吧。”
晴雯一听以后所有人的月钱都由她和鸳鸯代发,喜得眉眼上的笑意藏不住,自是点头称是。
王宁把最后一个鸡子吃完,端起桌上的豆汁一喝而净,冲徐北云抱拳一礼后,弯腰双手一抬,一千两现银接近80斤重的箱子,被他一抬而起。最后他看向鸳鸯,示意她带路。
鸳鸯虽然惊讶王宁的大力气,不过又想到大爷家里是边军弟子,他的随从自然也是从小打熬身体。
百十斤的东西当不在话下,鸳鸯倒也不会过于大惊小怪,她朝徐北云福了礼,示意晴雯跟上,王宁稳稳地抬着箱子跟在身后。
晴雯拿起碟中剥好的鸡子,福礼后眯眼笑着说道:
“婢子谢过公子赏!”
说完跟上鸳鸯的脚步进了内屋。
“倒是让平儿姐姐见笑了,快请坐吃口茶,唔…平儿姐姐可是用过了我送的香皂,闻这味道,倒像是茉莉花香。”
说完还用鼻子吸了吸空气,不等平儿接话,继续道:
“原来平儿姐姐喜欢这种味道,等平儿姐姐和凤嫂子用完了,记得寻我说,我自会差人再送予平儿姐姐和凤嫂嫂。
我和平儿姐姐一见如故,姐姐也不须和我客气,以后北云我在府中倒是需要劳烦平儿姐姐许多。”
此时抱廊下就只剩下平儿和徐北云,再看到徐北云一双漂亮的眼睛盯着她瞧,平儿一时红了耳根。
她是个心细的人,许是觉得徐北云远来荣国府客居,打小家里又没了亲长,自觉低人一等,心思慎重,故才有此一说,想到这里,不知不觉中,脸上就浮现出一丝丝怜惜。
看到此时平儿的状态,徐北云猜测一二,也不道破。想了一会,他先让候在一旁的小月去取笔墨,然后再对平儿温声说道:
“我知道姐姐偶尔会帮着凤嫂子管着荣国府里的事儿,北云这里有一法子,能对一些账目算法更为清晰了然,一会我写个格式,平儿姐记下来就行,不难。”
平儿闻言,顿时好笑起来,好气地说道:
“云大爷莫不是在打趣婢子,这个世上哪有读书的丫鬟,云大爷该知道我们作奴婢的哪有机会读书,连字都认不得几个,更何况云大爷说要教会婢子算账。”
徐北云一听,用手摸了摸后脑,尴尬地说道:
“倒是不曾知道平儿姐不识字,北云没有打趣平儿姐的理儿,倒是我教平儿姐的也不是识字,只是一种新的记账方式,且只是十来个字数。
你稍微记一下便可,之后你再把它交给你奶奶,想来你奶奶得知应是会高兴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