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还在小心翼翼的清理着南宫默的身子,太多处的伤口,血水一遍一遍的浸湿了里衣,纯白的里衣,早已染成了深色,血肉把里衣牢牢的黏在一起了。
大夫无法撕下早已不成样子的里衣,只能取来剪刀把衣服剪破。
乔老伯已经换了两盆热水出去了,伤口依旧还是没有完全清理好。烛光下,大夫摇摇头,这样大大小小的伤,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慕容思云这个时候也醒了,她睡着的时间现在又开始变长了,醒着的时候听到了乔老伯夫妇的对话,才知道南宫默已经回来了。
慕容思云一开始有些生气,这混人回来了也不进来看看她。
后来乔夫人给她送吃食,简单交谈才知道,南宫默受了重伤,躺着。
慕容思云不知道他到底遭遇了什么,原是以为他去探听路几日未归,是不是遭到了追杀。才受了这么重的伤。
慕容思云简单的吃了些食物,待乔夫人走后,她慢慢的起身了,虚弱的身子本就没有完全好,站在都有些吃力,但是她还是想去看看受伤的南宫默。
慕容思云慢慢的移动着步伐,她扶着门框,一步步的朝南宫默房内走去。
乔大丫此时也正准备去看望南宫默,遇见了门口的慕容思云,乔大丫直直的看了一眼慕容思云,便直接进了房间。
乔大丫对慕容思云也冷漠起来了。她知道如果不是为了慕容思云疗伤,南宫默就不会冒着生命危险去给她采花,就不会九死一生。
慕容思云似乎也察觉到了乔大丫对她的不友好。
但是小丫头的心思她哪里看的懂。
慕容思云实在是没有多少力气继续往前走了,她就这样倚靠在门窗上,在门口看着大夫在微弱的烛光下清理这个人的伤口,那双肿的如包子般的手。
慕容思云只觉得心里疼的厉害,见着他,眼泪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屋里的三人,丝毫没有注意到门口的慕容思云。
慕容思云从未觉得自己离他这么远过,她缓缓的转过身,耳边还浮现南宫默对着她说的话,那个活波乱跳的南宫默。
那个穿着玄色的衣裳站在她床前的男子。那个细心给她喂药的男子,那个给她戴上玉镯的南宫默……
慕容思云回到床上,回想着过往的一切,静静的流着眼泪。
大夫清理着南宫默到后半夜才算是处理完了他身上的伤,随后太子把南宫默带回来的仙鹤花递给了大夫。
大夫惊讶的观察着这支完整的仙鹤花。
“竟然真是仙鹤花,老夫竟是活着见着了此花。”
“公子,此花甚是珍贵,老夫愿亲自帮云姑娘熬这副药。”
“那个多谢大夫了。”
太子恭恭敬敬的给大夫行了个礼。
“只是公子,南公子的伤势有些重,近日还是要静养才好。且南公子体内似有中毒的脉象。”
“只怕是已经伤到了肺腑了。”
大夫交代了太子一些注意事宜,便带着仙鹤花离开了。
这一晚,太子守在南宫默房里。看着南宫默这一身大大小小的伤,太子心里对南宫默亦是多了一份敬佩。
太子在这一刻才想起老皇帝对自己说的话。
南宫家就是一把利剑,用的好那便所向披靡,用不好,那就悬在头顶的危险。
看着这个流着南宫家血的人,他心里反而有了个大胆的决定。
他的父皇一辈子都在小心翼翼的用着南宫家这把剑,还是时不时的伤到自己,待他日有机会回长安,他定要重新好好审视这南宫家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