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啧,真是个牛脾气。人人称道,世间牛脾气者,莫属书生,独独先生,才是脾气暴躁的顶尖人物!”
白承恩轻哼了一声,不满道:“县主既已觉得小生脾气不好,就尽管放小生离去,何必偏要留在身侧添堵!”
“哎”林朝朝勾唇一笑,“先生这话可就说错了,我林朝朝的脾气,可以以天下最柔和相称,怎么能容不下先生这么点儿脾气呢?先生有火尽管撒就是,别憋坏了自个儿!”
白承恩哼了一声,讥讽道:“县主何不乘风起,扶摇直上,可达九万里!”
林朝朝挑了挑眉,敢情这书生拽文字骂她呢,她也不生气,只是抿着唇笑了笑。
“要起那也是带着先生一起起不是,先生长的这般俊,摔死了,我林朝朝也不吃亏!”
她嬉皮笑脸,说的越发暧昧,但听在白承恩耳里,就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
“不知羞耻!”
他红着脸扭过头去,只将后脑勺留给林朝朝。那露出的半截脖颈,微微染上了红晕,看在林朝朝眼里,倒多了几分欲拒还迎之态。
她一个二十一世纪的女霸裁,谈过的男朋友十根手指都数不过来,倒是也有这般害羞腼腆的,但如今想来,比起这一害羞就脸红的书生,总差了点意思。
她干笑了两声,马鞭一扬,马车就飞快的驶了出去。
白承恩左右晃动,眼看就要摔下车去,就被林朝朝一把拉了过去。惊吓之余,白承恩也只能抓住林朝朝的衣袖。
林朝朝抿唇:“怎么,先生怕了?”
白承恩慌乱的收回手,抬眸看她时,一双眸可谓我见犹怜。
“林朝朝你……你这小人之腹,竟为了戏弄我故意为之,用尽手段看我出洋相,心肠歹毒,不得好死……”
“哈哈”
林朝朝才不在意“不得好死”这种话,她一介二十一世纪的商业天才,完成了大学教育,能被这种话给吓到,那就丢人丢大发了!
“先生可听过一句话,百无一用是书生,哈哈哈连驾车都这般唯唯诺诺,将来可怎么担当为民请命的重任呢?”
车速渐缓,白承恩扭过头去不看她,愤愤不平:“若不是尔等如此胡来,还绑着我的双手,我也不至于如此失礼!”
“那依先生所言,还是我林朝朝的不是了,你刚还骂我不得好死呢,怎么说我现如今也算是一县之主,你如此无礼,难道不怕死吗?”
白承恩脸色一青,抬眸打量了林朝朝一眼,半晌,无可奈何的笑了笑。
“死又何惧,我白承恩此生最大的错,就是不该受你林朝朝的骗,从白仁镇跟你去了林家。如今悔不当初,你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林朝朝愣了愣,看那模样,颇有几分视死如归的样子。林朝朝心想:错在原身,不在我!
不过这书生看起来弱不禁风,倒有着一副正气凛然、不畏生死的气度。
这种人,若是放在二十一世纪,会怎么样她不知道,但放在这种封建的世道里,说的每一句话,都夹带着被杀头的危险性。
他不适合这个时代,更与那官场格格不入,入的浅,一生不得重用,入的深,很可能会把自己玩儿死。
林朝朝无奈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先生,其实在我看来,你着实不适合那种鱼龙混杂的地方!新帝政权不稳,朝廷内部权利分割,派系林立,自身难保,有点脑子的,只想跑的远远的!”
眼前女子难得说话这般正经,白承恩一时有些不适应。过了会儿,才轻声道:“我并不在乎能够赢得身前身后名,这副躯体,能为报君死,也是死而无憾了!”
林朝朝眨了眨眼,想来若是再劝,也是白费口舌,便也不出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