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少恒一愣,还没回过神,就见陆易对自己一使眼色,指了指门口。
他也不傻,立刻便意识到隔墙有耳,于是便顺势道:“对,我也觉得应洪龙师弟这铁面无私的做法大大涨了咱们武馆的脸面。”
他话音落下,就见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一脸笑容的应洪龙走了进来:“安师兄,陆师兄,你们两位可太谬赞了,我不过做了自己应该做的事而已。”
“应将军。”
陆易赶紧起身,直接以官职称呼应洪龙。
“欸”
应洪龙笑着一摆手:“别人叫我将军还可以,咱们可是师兄弟,叫我师弟即可。”
“那……应师弟。”
陆易这才改了称呼。
“来,坐,都坐,你看你们站起来干嘛,哪有师兄迎接师弟的道理?”
应洪龙笑着说道。
话虽如此,他却是大马金刀率先坐了下来。
陆易和安少恒对视一眼,这才缓缓坐下。
之所以起身,陆易是觉得如果不站起来很可能被应洪龙记恨,他虽不怕,却也不愿多这些麻烦。
而安少恒,就纯粹是心虚了。
毕竟他才刚在背后说了应洪龙的坏话。
落座之后,看着分外乖巧的陆易二人,应洪龙眼中露出一抹得色,问道:“两位师兄,小弟不请自来,你们不会怪罪吧?”
“应师弟说的哪里话,现在谁不知道你贵人事多,我们担心你没时间,这不都没好意思邀请你嘛。”
陆易捧着应洪龙说道。
一边说着,他一边暗中观察,就发现仅仅一年未见,应洪龙却已和去年时的唯唯诺诺截然不同。
现在的他,目光睥睨,满脸傲然,整个人好似一把出鞘的利剑,锋芒逼人。
“陆师兄这话我就不爱听了,”
应洪龙似笑非笑地说道:“什么叫我贵人事忙啊?我就算身份再怎么变,那也是你们的师弟,这一点,是谁都改变不了的!”
“是是是,”
陆易忙赔笑道:“是我不会说话,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下次我们再聚餐,一定要邀请应师弟。”
看到陆易这副卑微的模样,应洪龙眼中得意之色愈重,再想到去年自己在院中洗衣服,而陆易无视自己的场景,他只觉得好似喝了纯酿一般浑身舒泰。
“对了,刚才,我听你们在说丁师兄的事?”
应洪龙好似漫不经心地问道。
安少恒脸色一白,以为应洪龙听到了刚才他吐槽的话,下意识就想辩解,结果还没张口,就被陆易在桌下按住了手。
“对,我和安师兄刚才还在说,丁师兄纯粹是咎由自取。”
陆易不慌不忙地道:“明明在应师弟你手下百夫长做的好好的,干嘛非得掺和家族那点破事,平白丢了性命,失去了大好前程。”
“对对,丁子钦实在是被猪油蒙了心。”
安少恒也赶紧附和。
闻言,应洪龙这才满意地点点头,随即面露悲伤,眼中竟有几分湿润,仰头哽咽道:“其实,我又何曾想亲手将丁子钦师兄推上断头台?那可是我的兄弟!虽说曾经在武馆我和他有过误会,可这几个月的并肩作战,我们早已将那些小事化解,成了生死相依的亲兄弟啊,谁知他、他……”
说到最后,应洪龙哽住喉头,说不出话来。
安少恒心思单纯,还以为应洪龙是真心流露,也跟着眼眶泛红。
但陆易眼力何等毒辣,一眼就看出了应洪龙的言不由衷。
他心中觉得无比恶心,嘴上却配合地劝道:“应师弟,你也不必太悲伤,此事怪就怪丁师兄拎不清黑白,我们都理解你。”
就这样,两人虚与委蛇一番,应洪龙这才恢复正常。
“陆师弟,你如今修为如何啊?”
应洪龙有些骄矜地问道。
“多谢应师弟关心,我…我还没有领悟听劲。”
陆易露出一副没脸见人的模样:“和应师弟你根本没法比。”
“哈哈,这其实也是个人际遇。”
应洪龙笑道:“要是当初陆师兄你胆大一些,也去了郡城前线,说不得和那位大宗师相谈甚欢的就是你了。”
说这番话的时候,应洪龙语气中不无嘲弄之意。
“是、是,应师弟说的是,但没办法,我天性胆子小,不敢冒险,和应师弟没法比……”
陆易面露羞惭悔恨之色。
应洪龙见状更是志得意满,起身道:“好了,两位师兄,你们就继续吃吧,师弟我还要去县衙跟县尊大人禀告要事,就不多陪了。”
“应师弟你去忙,不必管我们。”
陆易和安少恒起身将他送出包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