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该如何称呼师父呀?”廉呦与那长的与裘子裴几乎一样的男人面对面盘腿坐着,中间隔着一个棋盘桌,上面寥寥几颗黑白子,杂乱无章,随意摆放。她笑脸盈盈的问道。
她承认,她面对这样一个人,就当作是对裘子裴所有的愧对,她都会极力讨好他,哪怕只能弥补自己心里对裘大哥的一丝丝惭愧。
那人双指轻落下一颗黑子,却头也不抬,直接换回原身。
廉呦瞳孔一缩。他不是他,他伪装的,他骗她?对啊,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这么巧,裘大哥是她亲手安葬的。
“看清楚了?”他薄唇轻启,仔细听,没了大殿里正经。却清冷的很,像一片片冰花一样,没有温度。
廉呦垂眸道:“我早该知道你不是他的。”
“为师名讳:弈川。”他修长的手指夹起白子,思量了一会,缓缓落在棋盘之上。
这个弈川,不论是皮相还是骨相,都甚是好看。比裘子裴还好看。不过在廉呦看来,他除了好看一无是处。他把自己困在这,草草拜了师徒礼,第二天天刚亮不久,便差人把她叫醒,看他自顾自对弈,坐到大中午,但凡有困意袭来,稍稍眯眼睛或者弓一下背,都会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阻止。
更可气的是,大多数时候,他可以执棋很久不落子,一句话也不说。她也不敢说话。
她太饿了。昨天当众认了这个师父,就被一个漂亮姐姐带去属于自己的房间了,就挨着师父的房间。然后漂亮姐姐替自己接骨,疗伤,没记错的话,自己疗一半的伤就睡着了,大概还是那个姐姐替自己盖上了被子。今早又这么早起来看他与他自己对弈,哪顾得上吃饭。
“我饿了师父。”廉呦跪坐良久,终于忍不住开口说道。
弈川嗯了一声,没再说话。
廉呦又连忙问:“那我去吃饭了!”说完就站起来,一阵腿麻——
“怎么,瘸了?”他轻飘飘的几个字,怎么感觉这么想嘲讽?
廉呦却陪着笑:“没有的事,我就是虚了,虚了,嘿嘿,吃了饭就好了。”说罢,赶忙跑向房间。
她不知哪里能吃饭,她得回去找那个漂亮姐姐带自己去。
可她找半天,愣是找不到那个姐姐,就连旁的人,也一个人影没看见。难道这诺大的院邸,这么多房间,只有她和师父两个人住?
为了证实自己的想法,她推开了一扇擦拭的一尘不染的房门。里面桌椅卧榻皆齐全,可桌上无茶盏,床上无被褥。显然就是一个经常打扫却无人居住的房间。怕不是刚巧进了个备用房间吧。廉呦又看了另外两间,确定了真的没人住。
刚转身想出门,却看到弈川双手负背,毅然站在她身后。一股寒气扑面而来,她打了个寒颤。
“你在找什么。”他开口了,怎么就连疑问的话都能被说的如此没有温度!
廉呦像是闻到了什么不能呼吸的味道,闭着鼻息,大气不敢喘,她不能说话,她说不了话,不受自己控制一般。
弈川后退一步,瞬间,廉呦喘口大气,摇摇脑袋:“我不知道餐堂在哪,想找找昨晚给我疗伤的姐姐,让她带我去。我以为她住在这里,但是房间太多了,我以为找错了,就找了好几个房间。”明明有理有据,可她还是心虚的抬头看了眼弈川。
弈川却叹口气,一反高冷的性子,装作可怜道:“呦呦啊,为师与你师徒名正言顺,为何有何不明白,不先想着问为师呢?你这样,为师会很难过的”
廉呦扯了扯嘴角:“师父,原来你,还是个,戏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