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有礼眼中带着莫名的光泽,看向陆涯,郑重的问道。
陆涯与其对视片刻,田有礼毫不退缩的与他对视,陆涯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敢杀我们吗?”
陆涯直指问题的核心。
田有礼沉默了片刻,还是开口说道:“他不敢的,我们都是筑基长老的‘炉鼎’,所以他不敢。”
“没错,所以我们还有必要怕他吗?”陆涯赞许了看了田有礼一眼,继续说道:
“再者说,我们的身后都有各自的期许,据我所知,像陆某一般孤寡一人的屈指可数,即使不为你们自己想,也要留待有用之躯,为你们身后的人着想吧。”
此话一出,屋内大部分人全部抬头看向陆涯,眼中出现了明显的波动。
陆涯见状,继续加了一把火。
“极魔宗行事乖张,肆无忌惮,肯定会引起修仙界敌视,甚至可能现在已经有我天照谷盟约宗门前来讨伐。
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只要多坚持一天,就多一分存活的可能!
难道各位忍辱负重在这极魔宗,就是为了成为别人修行的踏脚石吗?”
陆涯一番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兼顾里表的话语,终于激发了其余同门的求生欲望。
田有礼率先开口:“我身后还有家族在等我,陆师弟,你说我们该怎么做?”
“对,陆师弟,既然你来了,你肯定有办法,你说我们该怎么做。”
“没错,没错。”
陆涯再度满意的看了眼田有礼,随后说道:
“很简单,我们不能再浪费光阴,虽然我们不能动用超过练气一层的灵力,但是平日的修行是无碍的。
我们从此刻开始,重新开始修行,开始打磨肉身。
一切的一切,都以有尊严的活下去为目标。”
陆涯说完,屋内众人已经没有一个躺在床上,纷纷站起身,无声的看着陆涯。
良久,一个稳重的声音响起:“不管我们死了多少,你绝对是最后一个死的,所以我们坚持的再久,也不过是便宜了你,你的生还希望大于我们所有人。”
陆涯顺着声音看去,一个大约二十来岁,穿着破烂又干净的道袍,头顶道髻一丝不乱的青年道人正认真的看着他,脸上没有丝毫揭穿他的得意。
陆涯朝他郑重的行了一礼:“见过岳问师兄。”
岳问同样回礼:“见过陆师弟,不成想宗门内居然还有陆师弟这样心性的弟子,相比之下,我等倒是让你笑话了。”
“岳师兄此言差矣,师弟不过是不甘心不忍心罢了。”
陆涯看着对方的眼睛,诚恳的说道:
“至于师兄所言,师弟不敢辩驳,但是师弟所言相比师兄也明白其中道理。
师弟流浪在凡间时,曾经听闻一句话:人固有一死,或重于山岳,或轻于鸿毛。
我们是可以什么都不做,直至死亡来临,但是这真的是我们想要的吗?”
“人固有一死...重于山岳,轻于鸿毛。”
岳问反复重复了几句之后,忽地轻松一笑:“师弟所教甚对,是师兄我着相了。”
“不敢,”陆涯连忙拱手:“不过,师兄所言却是问题,师弟不才,愿起道心之誓,若我等侥幸存活,存活之人愿尽力完成前人之愿。”
田有礼两手相抱呈抱拳之势,立而不俯,一字一句:“时序不定,生死未卜,若有人回我家族告知一声,也足以慰吾真灵,善!”
岳问同样双手抱拳,口中称善。
随后剩余众人纷纷称善,陆涯一一回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