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芸前脚刚去襄儿的院子,后脚崇宁就知道了,可她一点也不在意,找了根鱼竿出来,坐在池边闲情逸致的垂钓。
翠绿的柳条遮住她的身影,她靠着池边的石块,右脚有节奏的打着拍子,满是算计的模样。
吃了一肚子点心的锦润趴在边上凉亭的扶栏上,打了个饱嗝后托着下巴提醒她:“姐姐,池子里没鱼。”
这些年被刁奴苛待,饭菜不仅吃的差,而且吃不饱,他只能祸祸池子里的鱼了。
幸好崇宁进门了,自带厨子许他蹭饭,饭后还有一堆点心随便吃,他这才绝了对厨房鸡鸭下手的心思。
“我知道。”崇宁的语气十分平淡:“你坐那别动,一会儿就好。”
锦润歪歪头,一时间不理解她的意思。
突然,鱼竿动了,一无所获的鱼漂直接朝他甩过来,速度极快,锦润几乎能看见鱼钩上扭动的蚯蚓鱼饵,他惊得瞳孔不断放大,下意识的往后仰着身子想要躲开那只冲他甩过来的鱼钩。
“姐姐!”这玩意儿能直接弄瞎他的眼睛,小妮子甩杆这么不靠谱吗?早知道坐远点了。
鱼钩在他眼前一指宽的地方飞速转弯,鼻尖滴落了些许冰凉,带着池水的腥味,一支羽箭砸在他的身上,鱼钩紧紧的卡住了羽箭的箭头。
“啊?”锦润吓得不轻,尚未询问,羽箭就被甩飞了出去,直冲屋顶而去,只听见一声惨叫,屋顶的人影便仓皇消失了。
锦润紧紧靠着凉亭的扶栏,身上惊出一身冷汗,实在无法立马消化这一连串的变故。
他这是差点就一命呜呼了?
“追!”
崇宁淡淡的语气未落,她身边跟随的丫鬟已经飞身而起直接上了屋顶,瞧她们飞檐走壁的矫健身手,锦润越发吃惊。
有这样的好身手,为何还要和那群挑事的丫鬟扯头发挠脸的打架?
“嗯?”崇宁不知何时已经到了他的跟前,捏起他的下巴细细打量:“破了个口子,抱歉。”
锦润紧紧盯着她,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自己鼻梁有点点疼了,但他突然顿悟:“你...你拿我当鱼饵吗?”
“嗯。”她嘴角飞起一抹笑意:“躲屋子不方便他们动手。”
锦润心里暗恼:什么人啊,和他提前打个招呼能死吗?不对,你是怎么知道有人要杀我的?现在天还没黑呢,哪有大白天行刺的?
他揣着一肚子疑问,却没办法直接问出来,气的嘴唇发抖。
“想知道是谁动的手吗?”崇宁抬着他的下巴凑近过来:“马上你就会知道了。”
她的语气让锦润立马冷静了下来,脑子飞快旋转,他快速锁定了一个人。
宣平帝固然针对自己,可近来王府内宅的事不断,他给自己塞人闹事的事只怕一时半会儿都没办法平复下去,这个时候再安排人刺杀自己,毫无疑问会被人怀疑。
若不是他,那就只有一个可能,有人想把这口黑锅拍宣平帝头上。
那就只有另一个人了。
可崇宁怎么知道?她似乎对大梁的事十分了解。